隔著老遠,都能依稀聽到佛廟傳來的晨鍾,在佛語裏稱“開靜”,這意味著,新的一天開始了。
我撫摸著肩上的琴,不知不覺,已經離開老師有幾天的時間了,其間度過一段難忘的經曆,難怪當初老人家不斷催促我出來曆練。
……
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天色總算亮了,佛廟的大門早已敞開,階梯上的掃地僧向我揮了揮手,笑著向我走來。
在佛廟邊住過一段時間,以至於整個廟裏的僧人都對我們師徒兩人比較熟悉,可笑的是,我能叫出名字的屈指可數,這不能怪我,僧人個個裝束都差不多,發型也一樣,能夠提取的特征實在少得可憐。
“姬施主,這麼早。”掃地僧兩手合十於胸前說道。
我笑了笑,說道:“你不也是嗎?”
“有些香客喜愛趕早,經常早早就有人在門外等待。”掃地僧說道。
“客人還沒到呢!”
我頓了一頓:“客人?你怎麼知道?”
“來的可是主持跟令師的客人,前段時間來信說要來拜訪,大家都知道。”
“來的是誰?”
掃地僧故作神秘一笑,拎起掃把從我身邊走過。
看著僧人沉穩的腳步,那一劃一拉的掃帚,我搖頭笑道,貴客是何人,一會不就見曉嗎?又何必糾結於一時呢。
我抖了抖行囊,向著那間簡陋的木屋走去。
我對時間把握得很準,此時老師早已起床,老師精神不錯,見到我來,便示意我坐下來,但是卻沒有開口,隻是凝神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身上看出有什麼不同?
“老師,我回來了?”
“怎麼樣?”長期的古琴熏陶,不管何時,老師的語氣還是那麼平和。
“經曆了許多事。”我想起這幾日來所發生的事情,跌宕起伏。
老師喝了一口茶,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並沒有再詢問我什麼,指了指灶台那一小碗清淡的米粥:“一定餓了吧,喝點粥再去休息,我出去走走。”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我有些疑惑,以我的想象,從踏進木屋的那一刻,老師一定拉著我問東問西,然而卻並非我想象的那樣,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身子的疲憊,我三兩下喝過米粥,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待我醒來之時,室內那熱悶悶的空氣告訴我這已經接近中午,屋外有些吵鬧,時不時能隱約聽見主持那特有的渾厚的笑聲。
我尋聲望去,除了熟悉的老師跟主持,眼前多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那人背負著雙手,身子有些單薄,身穿深藍大褂,寬鬆的袖子垂落而下,木簪穿過盤起的餘發,微風拂過,頭上纏著的木條隨風而動,看起來多了幾分儒雅。
我猜想,這位便是老師口說所說的“貴客”吧!
他也注意到了我,眼神在不斷的打量著我,回頭似詢問的目光看向老師,說道:“這位小友便是你的弟子吧!”
老師含笑點頭,向我招手:“來,小墨,快來見過隱霄子前輩。”
我躬身行禮:“前輩好。”心中嘀咕著,隱霄子?莫非是個道士?
隱霄子點了點頭:“好,此子眉宇不凡,日後定有一翻作為,若能得謝老真傳,將來必定有不小成就。”
老師擺手打住,說道:“隱霄子不必客氣。”又吩咐我道:“小墨啊,把我的琴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