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方丈高喧一聲佛號,問道:“蕭施主此言,老衲深感佩服。不知蕭施主接下來意欲何為?”蕭劍遠道:“方丈之言,正合我意,要知今日本座請眾位上來,並非為了爭討誰是誰非,而是為了商量如何處理本座手中天龍門的‘天龍八式’秘籍與少林寺的‘易筋經’秘籍。”空明方丈道:“蕭施主意欲如何,還請道來。”蕭劍遠笑道:“大師不愧為當代高僧,就連說到了‘易筋經’這等貴寺至寶,依然不驚不燥,當真是五蘊皆空。”空明方丈道:“‘易筋經’雖貴重,卻也是身外之物,出家之人,當視一切皆為浮雲,身外之物自也就沒有貴賤之分。”蕭劍遠道:“大師一代高僧,自非我等凡夫俗能比。”又道,“本座取‘天龍八式’與‘易筋經’秘籍,以報天龍門燒我分堂之恨隻是其中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在下一直聽說‘天龍八式’一經組成陣式,天下無人可破,本座很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龍天行這時沒有接話,從他身後走出一個年約六旬,著僧衣卻未剃度的老者,正是天龍八子之一,隻聽他道:“江湖傳言,十有八九是虛言,不足以相信,蕭教主貴為一教之主,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蕭劍遠道:“哦,此話怎講?”老者道:“‘天龍八式’雖也厲害,卻不足以說天下無敵,蕭教主的師伯,獨孤幽城前輩便曾經以一人之力破解了‘天龍八式’,蕭教主你理應知道。”蕭劍遠道:“這事倒也聽說過,不過正如先生所言,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縱然先師伯曾破解了‘天龍八式’,但師伯他老人家謝世已有多年,如今這世上還有沒有人能破解‘天龍八式’,卻也是未知之事。”轉言又道:“且先不說是否有人可破解‘天龍八式’,看先生卓爾不凡,乃是天龍八子之一,卻不知是其中哪位?”老者道:“老夫龍天任是也。”蕭劍遠道:“原來是天龍八子之首,在下失敬了。其實在下詢問天下是否有人能破解‘天龍八式’,並非在下對此心存懷疑,‘天龍八式’之威名,天下皆知,對於貴派武學,在下也是深感敬佩,在下隻不過是想與貴派打個賭,借此化解我教與貴派還有其它八派之間嫌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龍天任道:“江湖仇殺,實非我願,教主有心化解,自是再好不過,不知教主要如何個賭法?”蕭劍遠道:“在下不才,想一試‘天龍八式’之威,難得今日天龍八子齊聚金鷹城,還望天龍八子能如我所願。”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蕭劍遠言下之意是要以一人之力挑戰天龍八子八人,要知他蕭劍遠雖成名江湖多年,確實武藝超凡,但天龍八子成名猶在他之前,個個武功皆不在蕭劍遠之下,蕭劍遠同時挑戰八人,在眾人看來卻好比是以卵擊石。
龍天任道:“教主既出此言,想必心中是有把握,當年獨孤幽城前輩以一人之力破了‘天龍八式’,今日蕭教主也以一人之力破解‘天龍八式’,也未嚐是不可能之事,敢問教主,要如何個比法?”蕭劍遠:“既然先生快人快語,在下也就不再說些廢話了,其實很簡單,既然是賭博,必定要有彩頭,在下的要求是,無論誰輸誰贏,今日在下與天龍八子一戰之後,九大門派都得從金鷹城撤退,撤離天英會範圍,而如果在下僥幸贏得一招半式,‘天龍八式’秘籍與‘易筋經’秘籍,在下就不用還與貴派或少林,若在下武藝不精,敗於八子手下,自當將兩本秘籍完壁歸還,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蕭劍遠說完,天英會這邊之人都露出了不以為然之色,而九大門派那邊卻是傳出一陣冷哼。龍天任道:“教主之言,聽來也是在理,不過‘天龍八式’與‘易筋經’秘籍原本就是我派與少林之物,依教主所說之賭注,教主乃是勝卷在握。”蕭劍遠道:“先生此言差矣,雖說‘天龍八式’與‘易筋經’兩本秘籍原本乃是貴派與少林之物,但我等也是冒著生命危險才從貴派和少林寺中取來的,而且就算在下此刻將秘籍交還貴派與少林寺,你們當真就放心秘籍從此不外泄?而先生與少林空明方丈若能依在下之言,以此作為賭注,隻要蕭劍遠輸在天龍八子之下,在下就能保證秘籍絕不會泄露出去。何況我一人獨戰天龍八子,冒昧問先生一句,在下會有多少勝算。”空明方丈這時出來,道:“‘易筋經’與本寺七十二絕技的典籍一直放在藏經閣之中,雖不向外人開放,卻向來不禁門人弟子翻閱,本寺雖戒律森嚴,卻也不少不守清規弟子,然而卻很少流傳江湖之中,蕭施主你道為何?”蕭劍遠道:“為何?”空明方丈道:“本派武功傳自達摩老祖,佛門弟子修習,乃在強身健體,護法伏魔。天下武學,皆是傷人要害、取人性命,實有違我佛慈悲,而修習我寺絕技,卻當有慈悲之心,慈悲之心越盛,武功才能練得越高,若無慈悲之心,卻是害己害人。”蕭劍遠道:“方丈之言,在下明白了。依方丈之言,貴寺武學卻是不怕外泄了?”空明方丈道:“無慈悲之心者修練我寺武功,害己卻是因其心有邪,也算咎由自取,害人卻又當別論,還望蕭施主明白我佛之慈悲。”蕭劍遠道:“方丈慈悲心腸,念天下蒼生,在下本該立刻將秘籍還與貴寺,隻是本教大難當前,不以此作賭注,恐本教隨時可能覆滅,真叫在下好生為難。”空明方丈道:“確是為難施主了。老衲倒有一個建議,不知蕭施主可否願意一聽。”蕭劍遠道:“方丈請講。”
空明方丈道:“蕭施主江湖人稱‘南殘’,但縱觀蕭施主任天英會教主十餘年,約束門人,無論蕭施主本人或是天英會上下,都無甚惡跡,再看此次我九大門派圍攻天英會金鷹城,蕭施主又將把守上金鷹城路上所有弟子撤回城中,致使你我敵對雙方未死傷一人,依老衲觀看蕭施主卻並非真是殘忍之人。”空明方丈以敵對身份說出如此之話,卻是在誇讚蕭劍遠,九大門派之邊還沒人有什麼意見,天英會這邊聽了卻有人嗖之以鼻,卻不知是誰說道:“別人不犯事,卻是受他的約束,當真好笑。”蕭劍遠也不去理會說話之人,道:“方丈謬讚,在下愧不敢當。”空明方丈道:“蕭施主非殘忍之人,如今也未有人在此事中傷亡,何不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蕭劍遠道:“方丈言下之意是隻要天英會交還了‘天龍八式’與‘易筋經’秘籍,少林一派願意撤退。”空明方丈道:“正是。”蕭劍遠道:“方丈既如此說了,‘易筋經’自當原物奉還。龍先生,不知貴派又有何說法?”
九大門派此次大舉攻打金鷹城,雖然各門各派中除了掌門,就沒再有長老一齊前來,但來的都是門派中的精英弟子,本想一舉滅了天英會,想不到卻被一個陣法活活困了七八天,而現在少林方丈卻又直言少林將要退出,這教其它門派很是不憤,然而想到門下弟子還被困在雲霧林中,卻又隻能保持沉默,看天龍門又怎麼說。龍天任道:“方丈慈悲心腸,不願江湖再起殺戮,龍某雖非真正出家之人,卻修習佛法多年,也不願江湖從此紛爭不斷。”這時空明方丈喧一聲佛號,龍天行接著道:“龍某已不問世事多年,如不是本門鎮山之寶丟失,關係本門生死存亡,龍某也不會下山,隻要蕭教主願歸還本門秘籍,天龍七子也不願再過問此事,一切交於掌門來處理。八弟,還是你與蕭教主商量吧。”龍天行道:“既然方丈大師與家兄都心懷慈悲,不願見江湖起紛爭,退出此事,我龍天行也不是好殺之人,願將此事就此化解。但是教主盜我鎮門之寶,如若此事就此作罷,我天英會乃至九大門都將顏麵無存,既然教主先前提出打賭,隻要教主在添一些賭,一賭又有何妨。”蕭劍遠道:“不知龍掌門想讓本座以何物作賭注?”龍天行道:“貴教的無乾坤大陣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