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瑤池水2(2 / 3)

龍人鳳捧著天山雪蓮來到龍雨軒麵前,本是目瞪口呆的龍雨軒這時卻是滿臉怒色,一見姐姐有這樣的臉色,立知不妙,一回想自己剛從山上下來,便知問題出在哪裏,頓時便是一臉笑容,將天山雪蓮遞到龍雨軒麵前,道:“姐,這是天山雪蓮,是我特地為你采摘來的,你看喜不喜歡。”龍雨軒並不去接,冷哼一聲,道:“別以為將它送我,我就不把你上山之事告訴爹媽。”龍人鳳也不急,仍是笑著道:“姐,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之所以上山,是聽驚魂哥說在山上見到一朵十分美麗的花,我一猜便知是天山雪蓮,弟弟知道姐你喜歡花朵,便特地求驚魂哥帶我去將它采來送於姐姐。”要知龍人鳳本是十分老實,也很是有些木訥之人,這兩年與驚魂相處得久,倒也沒白相處,不但變得善於察言觀色,這說起慌來卻也是一套套的。龍雨軒自是不信,卻也不再對龍人鳳發怒,一轉眼,怒目直視驚魂,但還不等她說話,驚魂已先道:“你愛信不信,不信就將天山雪蓮還我。”說話之時,也不與龍雨軒對視,隻是隨處亂看,也不知是根本不將龍雨軒放在心上,還是心虛,不敢直視龍雨軒。驚魂來天龍門生活了兩年,又或者說是與龍雨軒爭鬥了兩年,本是多愁善感的他,如今已是變得有些滑溜,本性倒也不會因此改變,也隻是內心的一種變化。

眼見怒火又將燎原,碎空隻得又出來打圓場,這兩年來在驚魂和龍雨軒麵前,他做的最多的便是這種事。碎空道:“三弟,天山雪蓮,其生必雙,覓得其一,方圓一二丈內必有其二,何不再辛苦一趟,將它采摘回來。”驚魂一聽方圓一丈之內還有第二株,二話不說,一展身形往山上急掠而去。原來龍人鳳手中的天山雪蓮本是驚魂在山上一道岩縫中采得的,但他卻不識得是何物,龍人鳳與他相要,便是給了龍人鳳,龍人鳳捧著天山雪蓮喜笑顏開,當時驚魂還笑他不是男人,居然喜歡花朵,待從碎空口中得知那便是天山雪蓮,天山雪蓮之珍貴,他是知道的,不禁心中懊惱,暗罵自己是豬,在那冰天雪地中采得天山雪蓮卻不知是何物,他本還想從龍人鳳手中再要回來,哪知龍人鳳一下山來,一見龍雨軒臉色不善,便將天山雪蓮送了龍雨軒作為討好之物,天山雪蓮送到了龍雨軒麵前,自知再也拿不回來了,便是隻有心中苦惱了。

驚魂去采天山雪蓮了,龍雨軒自不願等他,道:“碎空哥,我們回去吧,司徒前輩還在等你呢。”碎空本想等驚魂下來後再一齊回去,龍雨軒這般說了,此時他身上衣褲也早已運功蒸幹,便是點頭答應,當先往天龍門所在山穀方向行去。龍雨軒一把奪過龍人鳳手中天山雪蓮,道:“不可再有下次,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說完便跟著碎空身後去了,她急走兩步,與碎空並步同行。龍人鳳幹笑兩聲,往山上方向看得兩眼,也跟著去了。

從瑤池到山穀,並無多少路程,不多時三人便進了山穀。天英會與天龍門算是敵對雙方,但司徒戟來了天龍門,龍天行、範文靜還是要招待,這時便應該在大殿,碎空直往大殿方向而去。進入殿中,龍天行與範文靜都在,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與龍天行夫婦交談著。碎空急走兩步,往這人走去。這人自碎空進入殿中,就發現了他,便迎了過來,兩人一靠近,這人一拳錘在碎空胸前,道:“臭小子,兩年不見,長高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這人自然便是司徒戟,兩年時光,司徒戟倒是沒什麼改變,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痕跡,唯一有所改變的是習慣了穿一身灰色長衫的他些時卻是穿著白色長衫,卻也是原本灰色的長衫被洗成了白色。司徒戟沒什麼改變,碎空卻變了很多,已是十七八歲的他高大威武,相貌不凡,很是有男子漢氣概,司徒戟對他是左看右看,不住點頭。看得一陣,才是想起了驚魂,問道:“驚魂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碎空道:“三弟采天山雪蓮去了,一會就回來。”這時龍雨軒也到了父母身旁,道:“爹、娘,你們看這是什麼?”範文靜驚訝地道:“天山雪蓮,你是如何得來的?”天山雪蓮不但珍貴,更是稀有,就是範文靜也是第一見到,想不到女兒隻是出去一會,便手捧天山雪蓮回來,如何叫她不驚訝。龍雨軒道:“是弟弟在雪山采來的。”龍人鳳一瞪眼,心中直罵龍雨軒不守信用。龍雨軒毫不理會龍人鳳憤恨的眼光,暗道:“別以為將天山雪蓮送給我,我就不在爹娘麵前告你的狀。”不過出乎龍雨軒意料的是,範文靜隻是看一眼龍人鳳,並沒有責備於他。

司徒戟也看到了龍雨軒手中的天山雪蓮,雖知道它珍貴,此時卻也隻是當它是一朵美麗的花朵看了一眼,道:“天山雪蓮雖是靈丹妙藥,卻也隻是能救活人命,若練就一身本事,又何須要它活命。”司徒戟說話聲音很小,隻有碎空一人聽得見,說完之後,司徒戟更是再沒看一眼天山雪蓮。雖覺得司徒伯伯言之有理,不過碎空還是認為人外當有人,天外還有天,武功練得再高,卻是勝不過天,是以有救命靈藥總比沒有好。當然碎空不會將這話說出來,隻是將它放在心裏。

龍天行招呼司徒戟與碎空入座,話些江湖事,但兩人都絕口不提當年司徒盜取天龍門與少林秘籍之事,也不說兩派之間的恩怨,隻是說些江湖趣事,又是說些誰如何英雄了得,哪派武功高強這些話題。範文靜則去命下人擺上酒宴,不多時宴席便已準備好,正待入席之時,驚魂也回來了,手中也捧著一朵天山雪蓮。司徒戟又將驚魂好好打量了一番,隻覺得第一眼看去,驚魂各方麵都不是很出眾,但細看數眼,又覺得各方麵都與眾不同,就如他手中蓮花,當真靈氣逼人。

驚魂將天山雪蓮遞給司徒戟,司徒戟一愣,小心地接過天山雪蓮,小心地收好了。驚魂道:“司徒伯伯,師父他還好嗎?”司徒戟道:“不是很好。”蕭劍遠確實不好,這兩年蕭劍遠大多時候都是在毒蝶穀中度過,三色果毒勢日漸頻繁的發作,叫他不得不用大量的時間以內功來鎮壓體內之毒。驚魂沒有多問,司徒戟也沒有多說,龍天行招呼著大家入席,這一頓直吃到入夜時分。

這一夜,司徒戟就在碎空他們房中休息,三人已有兩年多沒見麵,這一夜三人都沒有入眠,說話直說到天亮。兩年來,天英會的日子相對比較平淡,除劍君楚歌和七賢者、八尊者他們又先後離開了金鷹城之事外,也就沒有其它大事發生,當碎空、驚魂問起蕭劍遠,司徒戟卻隻是說蕭劍遠無大礙,要他們放心。而碎空他們將在天龍門過的這段日子從頭到尾說完,當說到殘龍跟隨七子到達摩禪洞參佛,司徒戟是感歎了一番,而說到碎空以天池之寒練功,驚魂以天山之險練輕功,司徒戟是驚訝了一陣。

長夜漫漫終有盡,歡聲笑語又離別,這日一早,司徒戟便向龍天行夫婦告辭,午間範文靜又設宴款待一番,司徒戟便離開了天龍門。他來得突然,走得灑脫,卻是給碎空、驚魂平靜的生活帶起了一絲漣漪,司徒戟雖說蕭劍遠無礙,大可放心,但碎空、驚魂卻如何能不擔心,在金鷹城雖隻是生活了半年,還沒有在天龍門的時間長,但他們卻是將金鷹城當作了除無名穀之外的另一個家,天龍門雖好,龍天行夫婦也對他們很好,與龍雨軒、龍人鳳相處的也很好,但在他們心中,自己在天龍門是客人,客人終是要回家的,他們很想與司徒戟一齊回去,但他們卻不能回去,因為大哥還沒有回來,因為他們是客人,是特殊的客人,特殊到不是自己想走就能走,是以司徒伯伯要離開,他們就送他離開。悲歡離合,人生如此,也是莫可奈何。

司徒戟走了,又回到了和以往一樣的日子,日子在練功、鬥嘴、歡笑,還有一絲思念中度過。又一年的夏天,天池的湖麵被輕風吹過,帶起一陣漣漪,飄落的樹葉從湖麵輕輕滑過,仿佛一葉翩舟在微波中蕩漾,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祥和。突然“轟”一聲巨響,緊接一陣“嘩啦”流水聲,打破了這份平靜。一人從水中撥身而起,直射半空,隻見他身形高大,此時就有如下凡天神,便是他打破了這份平靜。不過事情還沒結束,就在這人身形掠至最高點,就要下降,突聞一聲長嘯,遠方一條身影急射而至,有如蜻蜓點水般滑過水麵,眨眼便到了這人身前,此人輕功之高,當真了得。來人也不說話,人在空中,雙腿連環舞起,帶起一陣勁風,直往對方上身踢去。此人不但輕功了得,這腿法也是不差,隻是呼吸之間,卻是連環踢了十三腿,出招之快,快若電閃。來人雖快,高大漢子卻也絲毫不慢,麵對漫天腳影,施得一套八麵來風拳,將周身防得密不透風,潑水不進。隻是身在空中,新力未生,舊力已盡,以拳對腳,對了幾招身形便往水麵落去。而來人卻是丈著高超的輕功、靈活的身法,淩空與人鬥了十幾招,身形不但不降,反而又升高幾分,來到對方頭頂上方,大喝一聲“金鷹淩城”,倒轉身形,雙掌狂舞,紛飛的掌影往對方頭頂罩下。其實他用的並非金鷹擒龍手中招式,乃是繽紛神掌中招式,雖不是“金鷹淩城”,卻也有居高臨下之勢。高大漢子身形正不斷下落,眼見對方掌影罩來,不得以隻得舉掌相迎,四掌相接,一聲悶響,高大漢子身子急往水麵落去,但聞“咚”一聲巨響,若大身子便直入水中,不見了身影。這來人與高大漢子對掌,身形又再撥高數尺,倒過身形,頭上腳下施展了輕功往水麵落去,落到水麵,一個蜻蜓點水,卻又掠高了數尺,當真是身輕如燕。高大漢子被逼入水中,良久也不見露出水麵,來人自不信他會溺水,不禁一陣狐疑。就在他又往水麵落去之時,腳下突然傳來聲響,心知不妙,淩空又是掠高了數尺。他應變雖快,不過為時已晚,隻覺左腳踝被什麼纏住了,低頭一看,卻是一隻手掌,連掙幾下,卻是無法掙脫,隻聞腳下之人一聲斷喝,自己已是被遠遠拋出,任是使出渾身解數,卻是無法保持身形平衡,除叫得一聲“二哥你偷襲”,便隻得任由身子往水麵跌去。這二人自然是碎空和驚魂,這半年來驚魂依仗輕功,總是喜歡在碎空練功後浮出水麵時偷襲,像今日被碎空從水中偷襲,捉住了腳踝,卻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