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瑤池水2(3 / 3)

驚魂眼見就要落水,忽見一物飛射而至,卻是一段臂粗丈長木幹,這木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自己身下,驚魂心中一喜,先是在木幹上用腳一點,讓急速下墜的身子再次升起,在空控製好身體平衡,這才飄然落下,落在木幹上。驚魂站穩身形,往碎空看去,卻見二哥看著遠方,並沒有像想象中般要看自己笑話。順著碎空目光,隻見不遠的岸邊,一個衣著陳舊,一臉胡渣的男子,正微笑地向這邊看來。驚魂驚疑地道:“大哥?”話聲未落,便已一躍而,飛掠而去。碎空早已遊往岸邊,與驚魂同時上得岸上,齊往男子奔去。

這男子自是殘龍了,待碎空二人奔近,三人緊緊相擁一起,幾近三年的分離,不但沒有疏遠他們兄弟之情,反而因為這段時間對親人想念,更讓他們知道親情的可貴,更值得珍惜。相擁過後,兄弟三人席地而坐,碎空一身全濕,這時便以內力蒸幹衣服中水份,隻見他全身雲霧繚繞。殘龍讚道:“兩年多不見,二弟內力精進了不少。”驚魂也點頭道:“是精進了不少,不過練內功就為了烘衣服的話,那真不知道要太陽有何用?”殘龍一愣,一臉驚奇地看著驚魂,想不到才見麵,三弟就說出如此風趣的話,殘龍不禁也打趣地道:“若是人人有三弟這般好的輕功,那太陽真的就毫無用處了。”聽到大哥稱讚,驚魂難得臉上一紅,笑道:“還得感謝大哥,若不是大哥剛才那一飛來橫木,太陽就真的無用了。”說完,二人相視而笑。不多時,碎空蒸幹了衣服,收功問道:“大哥,這段時間過得可好?”殘龍收止了笑容,雙目看著遠方,平淡地道:“還好,除了很想你們,其它都好。”碎空、驚魂知道大哥過得其實並不好,因為從大哥的眼神和聲音中,他們聽到了孤寂的味道。也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在一個破舊的山洞一呆便是接近三年時間,每日晨鍾暮鼓,每日陪伴自己的是七個年邁的老人,每日所做之事是參悟晦澀難懂的佛經,正是青春年華的少年,若非有大毅力,卻如何能夠支持得下來。

碎空、驚魂能體會大哥孤寂的心情,因為他們也正值青春年華,也是熱血男兒,若將大哥是換作自己,他們相信不要說呆在山洞中將近三年都不走出一步,就是三個月,他們也是堅持不了。看著遠方,殘龍暗道:“都已經過去了,還想它作甚。”一笑而道:“這些年你們過得怎樣?”碎空道:“龍師伯與阿嬸都對我們很好,我們平日除了練功,什麼也不用做,日子過得很簡單,不過很開心。”驚魂咬牙切齒地道:“你是開心了,我可不這麼認為,隻要一想到那女魔頭,我就恨不得撥她的牙。”殘龍一愣,道:“女魔頭,什麼女魔頭?”碎空道:“大哥別聽他胡說,雨軒她其實還是蠻好的。”驚魂道:“除了你,我想全天下沒有其他人會這麼認為。”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殘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笑道:“三弟,又放風箏了?”驚魂道:“她倒是想,但她要有那本事才行。”殘龍問道:“那她什麼地方得罪你了?”驚魂道:“除了她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她就得罪我了。”碎空道:“其實有時候隻要你讓著她點,她就不會處處和你為難了。”驚魂道:“是呀,我處處哄著她,事事遷就她,她當然不會和我為難,但我做不到。”殘龍道:“做不到就不要做,真性情方是好男兒。不說這些,我在達摩禪洞這些時間,師父他有什麼消息傳來沒有?”

碎空道:“半年前司徒伯伯來過,沒什麼事。”殘龍道:“一眨眼便過去三年,也到了回去的時候了。”碎空道:“回天英會,要怎樣才能回去?”驚魂也道:“龍師伯與阿嬸確實對我們很好,我們要回去,應該不會阻攔,不過……”不過什麼,他沒有說下去,但殘龍知道他要說什麼,道:“放心,七位大師那我已經說過了,不然我也不會出來。”驚魂叫道:“太好了,終於不用再看到那丫頭了。”殘龍道:“三弟,這裏隻有一個,金鷹城中可是有兩個,而且這還不放風箏。”驚魂道:“大哥,就別說那事了,已經過去好些年了,而且就算放風箏,但她們至少還是會對我笑,不像那女魔頭,整天拉長個臉,好像我欠她什麼似的。”碎空道:“三弟,笑是相互的,拉長個臉也是相互的。”驚魂道:“二哥你說的沒錯,不過很快就不會這樣的事了。”看著驚魂一臉高興的樣子,殘龍、碎空不由得一陣苦笑,驚魂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他不喜歡一個人時,他臉上會表現出來,他不會去恨一個人,或許說是不會輕易恨上一個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從他臉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最後一縷夕陽灑向大地,天龍門山穀穀口,一個窈窕的身影,來回走著,她眉宇間有一絲焦急,神情又帶有一點興奮,更多的是期盼,每當穀外傳來一絲聲響,她都會張望,但每一次都又失落地收回目光。她在等人,老天爺已經讓她等了好久了,是以她焦急,但她知道老天爺不會讓她一直等下去,是以她興奮,但那人一直還未出現,是以她期盼。人終於來了,因為有人說話的聲間傳過來,不過不是她在等的人的聲間,而是她最討厭的人的聲間,不過這不要緊,討厭的人出現了,等待的人也就一齊出現了,因為美好的事物總會有醜陋的事物一起伴隨而來,就像花與葉總是生在一起一樣。當然花是美好的,葉卻不是醜陋的,等待的人是美好的,而討厭的人,卻絕對是醜陋的,有一點當真是想不通,他們是兩兄弟,為什麼那人翩翩就那麼令人討厭。不過今日不同,伴隨著美好的不隻有醜陋,與等待的人一齊回來的,不隻是那個討厭的人,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龍雨軒也不管那討厭的人與不認識的人,迎上去叫道:“碎空哥,可等到你了。”

殘龍、碎空、驚魂在瑤池邊談天說笑,一直到快入夜時分這才回穀,想不到才到穀口就聽到人的叫聲,驚魂低聲罵道:“陰魂不散。”碎空也不理會驚魂的叫罵聲,上前一步迎上龍雨軒,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龍雨軒道:“我是專程來等你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碎空道:“什麼好消息呀,快說來聽聽。”龍雨軒道:“還記得半個月前,你送我的小兔子嗎?”碎空道:“記得呀,它們怎麼了?”驚魂一旁插言道:“它們下蛋了,讓你這般興奮?”龍雨軒呸一聲罵道:“你才下蛋呢,你個烏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原來半個月前,碎空與驚魂在瑤池練功錯過了午飯,下午時肚中饑餓,驚魂便抓來兩隻野兔烤來吃,正在他二人吃著兔肉時,龍雨軒卻正好找了來,別看龍雨軒平日一副刁蠻任性大小姐模樣,但她卻極喜愛小動物,當她知道碎空與驚魂是在吃兔子肉時,自是大小姐脾氣發作,而當她知道那兔子是驚魂抓的時,更是大罵驚魂喪盡天良,而當時正是野兔繁衍季節,龍雨軒硬是拉著碎空,逼迫著驚魂,三人花了一天時間找到了那隻野兔的窩,在窩裏找到了幾隻還未斷奶的小野兔。龍雨軒將幾隻小野兔帶回家中,悉心照料,想不到這才過得半個月,小野兔卻是睜開了眼開始走路了,龍雨軒一見小野兔走路,興奮得也顧不得天色已晚,便來到穀口等碎空告知他這好消息。隻是她說小野兔是碎空送與她的,或許是碎空吃了小野兔父母的肉,成全她收養小野兔吧。

聽著龍雨軒的罵聲,驚魂便是一陣白眼,但還不等他開口,碎空搶先說道:“原來這樣呀,當真是太好了。”龍雨軒道:“是呀,它們真的很可愛,我帶你去看它們。”說完,也不等碎空答應,接著她的手便往穀中走去,還不忘回頭瞪驚魂一眼,意思是要他別跟著來。驚魂咬牙道:“別讓我逮著機會,不然我將它們一鍋煮了。”殘龍一直是笑臉旁觀,這時笑道:“三弟,最好不要去打那兔子主意,不然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