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多痛惜我卻不便讓我知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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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餘弦還沒有從學校公寓搬出來,每個晚上乖乖回寢打卡報到。

蔣洹舟也好像沒那個方麵的念想,難得聚一次還是以在外麵玩為主,時間比一開始充裕一些,也不再時時刻刻需要回複電話信息。

他真的是一個極好的伴侶。

雖然當時的蔣洹舟已經早早穿上了手工定製的西服,隨便一件便裝很可能是上了一次秀場就被買斷的款式,但他絲毫不介意陪著餘弦端著奶茶逛那些全是年輕姑娘的韓代店。

一個萬把塊的小首飾於他而言好似買雪糕,即便如此他仍能從拍賣行審美即刻切換成不超過兩百塊一件鋪了滿牆的倉庫式耳釘挑選模式。

因為她玩笑的一句階級差異,他陪她吃大排檔,逛集市地攤,好像任何一對普通的大學生情侶。

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收到的禮物。

在一起沒兩個月,餘弦就過生日了。蔣洹舟不知道上哪知道的這個消息,千挑萬選半天,最後決定以專心壯大上海分部的重大決策和餘弦最愛買的女裝品牌以示對餘小姐邁入二十大關的慶祝。

餘弦也不用操心別的,都有專人打理,隻需要無聊的時候去看看喜歡哪幾個款式,需要設計師出點什麼顏色什麼類型,哪款需要改動點什麼,再在缺衣服的時候把樣衣間當自家衣櫃就行。

有時候餘弦真想問問孟檁,封李卿是不是也這麼缺心眼兒?到底是多大的集團能這麼造?

對此,蔣洹舟在寶格麗酒店的頂層一邊使喚人裝飾新買的聖誕樹一邊摸小動物一樣摸著餘弦的腦袋感慨:“還好咱們家小魚不敗家,這要是在國外讀書,喜歡個什麼國際大牌,那我得愁一陣了。”

蔣洹舟最大的特點估計就是那股雲淡風輕的勁兒,好像天塌了都沒什麼影響,他隻會勾著你的肩說還好寶貝兒地沒陷呢。

碰巧也是在這年聖誕節的時候,餘弦和蔣洹舟在平安夜多膩歪了一會,差點沒趕上門禁。

小姑娘穿著麵包服,有點兒像米其林輪胎的小白人兒,拽著他在上海街頭狂奔,蔣洹舟覺著自己八輩子應該都沒有這麼有失風度的時候。

在路燈底下,餘弦把下半張臉從圍巾裏解放出來,抱怨:“都過節了,學校也不知道延遲點門禁時間?早知道當年選公寓不選車了。”

這是餘弦剛上大學的時候,餘母給她的選擇題,車房二選一。

雖然到那時餘弦依舊覺得選車比較劃算,但這不妨礙她超大聲地幻想一下。

剛一說出口餘弦就覺得要完蛋,原地蹦躂了一下,差點磕著蔣洹舟的下巴。她伸出手一把捂住蔣洹舟的耳朵:“……我撤回!你什麼都沒聽見!”

蔣洹舟牽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裏,揉她每一個指節,慢悠悠道:“晚了——你這話要是傳回京,我還要做人不要?”

餘弦炸了:“我管你做不做人!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蔣洹舟抽出手,去玩她的耳垂,講課似的給她洗腦:“咱們評判別人的付出呢,應該分兩步走。頭一步,付出的這點兒東西對對方來說算什麼?要是不耗心不耗力的玩意,再值錢也就是這麼個玩意。”

“第二步,這東西對你來說算什麼?給不了你任何的收益,開心幾分鍾完事兒了,這也不算什麼。”

“綜上所述——”蔣洹舟拖長調子總結陳詞,“一套房,就是那麼個玩意。”

蔣洹舟怎麼不去打辯論?這麼會偷換概念?餘弦一時間找不出破綻,恨得牙癢。

蔣洹舟靜了一會,又拍拍餘弦的腦袋補充:“小魚同學自我保護意識值得嘉獎,維護感情的意識也非常良好。”

“但是我向你保證,給你的一切都是自願贈與不會收回。我也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指責你,說我為了你犧牲了多少多少,付出了多少多少。”

“人心善變,你可以多信我一點。”

蔣洹舟的語氣還是像在玩笑,一切隻不過是為了讓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戀愛方式。

即便如此,這個晚上的寥寥幾句話還是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餘弦後來的處事態度。她所謂的配得感、底氣,一切的一切都來源於蔣洹舟狀似隨意的話語中。

他不是將養花的花盆帶上了高樓,而是真切地叫花去最高的枝丫上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