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忘掉種過的花(2 / 2)

這番話說的很刺耳,餘弦好懸沒忍住翻白眼,手機在口袋裏接連震動,應該是同學催她回去排練。

“哦,你喜歡那個女孩?”餘弦直截了當,一針見血。

“不認識,話都沒說過。”封𭖂臉上血色都褪盡了,嘴唇崩成一條直線,手背在後麵攪成一團。

餘弦點點頭,又轉向老師:“老師您也聽見了?我不覺得他這件事兒做的有什麼不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能方式方法確實欠妥,這個我會回去多加教育,但今天要是我在那個場景下我也不會忍的。”

“我不知道您提到成績是什麼意思?是覺得小孩成績差三觀就不可能正?我們家一直覺得,得先學做人,再談讀書,封𭖂履行的很好。”

“我希望您跟我的這番談話建立在您和那個造黃謠的男生已經談過了的基礎上,當然,如果沒有我也不介意替您教育一下班裏的小孩。”

“我不想再聽見或者聽說您因為成績拉偏架搞歧視之類的事情,或許您很優秀,業務能力很好,但我一向覺得,老師也得先學做人再學教書。”

“好了老師,言盡於此,下午幫封𭖂請個假,我覺得我弟弟有點受到精神攻擊了,我帶他舒緩舒緩,謝謝老師。”

語罷,餘弦拉著封𭖂頭也不回地走了,直接把人塞吧塞吧塞進了車裏。

氣的勁兒過去了,餘弦有點後知後覺地後悔,扶著方向盤糾結了一會,問:“哎,我今天直接跟她這麼說話,你不會在學校被穿小鞋吧?”

封𭖂在副駕駛上眨巴眨巴眼睛:“不會的,她很怕事的。以前我家長都不會來,所以她以為……她不會給我穿小鞋的。”

餘弦鬆了口氣:“哦,那就好。”

封𭖂語氣怪異:“怎麼?難道你還會為了我再回去跟她道歉嗎?”

餘弦氣也撒了,也聽說沒什麼後果,心情大好:“喔,那不會。我會想辦法讓蔣洹舟找人把她開了或給你換班。”

“……”

封𭖂心裏剛積攢起來的感動蕩然無存。

盡管如此,封𭖂還是單方麵和餘弦建立了革命友誼。

具體體現在見到人的時候張嘴了,會叫姐了,有什麼不會的題目和什麼棘手的事兒也會主動找餘弦,餘弦隨手扔來的演唱會和比賽門票都認認真真收著再準時赴約。

一直沒有弟弟妹妹玩的餘弦也非常受用,周末帶回去的甜品都變成了一式兩份——沒有蔣洹舟的。

蔣洹舟充分表達了他的不滿意,具體體現在開始身體力行地關心封𭖂的學習生活。

“你什麼時候出國?”

“還要一年吧。”

“你們學校周末不能也住宿嗎?”

“……可能,發不起宿管工資?”

“我替你們學校給行不行?”

最後這段對話以餘弦捂著蔣洹舟的嘴把他拖回房間告終。

餘弦一直覺得其實封𭖂挺省心的,認認真真讀書的時候也能讀進去,至少現在已經能分明白各種從句了。

平時也不大惹是生非,偶爾有個小病小痛還很懂事地自己忍著,實在不行才會麻煩餘弦,每次都給餘弦心疼個半死。

雖然很多時候腦袋瓜不是在談條件就是在談條件的路上,餘弦依然覺得這樣很不錯。

有一回封𭖂病得有點兒厲害,餘弦吃了一張超速罰單往學校跑,送至醫院發現是急性闌尾炎。

等封李卿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蔣洹舟也正好出差,沒照顧過人的餘大小姐從連掛號什麼流程都不知道到能遊刃有餘地出入住院部也就用了一天不到。

等蔣洹舟大半夜落地過來接棒的時候,餘弦困得趴在床邊小雞啄米。

就這樣了她還不忘跟蔣洹舟交代:“護工明天七點來,他剛醒過一次,後麵應該不會醒了,你稍微看著點就行,我去眯一會就來換你。”

蔣洹舟必不可能讓她當活雷鋒,封宇一睜眼就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小孩沒心眼,聽不出蔣洹舟添油加醋的深意和難以掩蓋的醋意,隻打從心底裏受到了觸動,一轉頭學得更加努力了,嚇得餘弦以為住個院把他任督二脈打通了。

餘弦問他:“小老板,哪受刺激了?終於打算超越你哥爭家產了啊?”

悶葫蘆一臉認真地搖頭,抿唇不語。

蔣洹舟還在邊上拈酸吃醋:“我看是餘大小姐魅力太大,人家要給你做貓做狗報答你了。”

其實那個時候他想建一個自己的醫院,專業一點,便宜一點。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能給每個家屬提供一個舒服的、軟軟的陪床。

能讓姐姐不辛苦,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