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所長,您不是也一直在忙嗎?”
“嗬嗬,我現在可比不了你,我是個大閑人。小胡,我不多耽誤你的時間了,有個右腕上有火焰紋身的人你肯定感興趣吧?”
胡玉言覺得有點吃驚,火焰紋身的這個事,是那天黃曉英告訴他的,當時隻有黃曉英、霍藿、林玲和他自己在場,除此之外,他連王勇和邢振玉都還沒有來得及提及此事。到底是誰告訴區東的呢?據他所知,林玲、黃曉英跟區東都不是很熟,霍藿一個外鄉人根本不可能和區東取得聯係的。
“您是怎麼知道我在找這個人的?”胡玉言一晚上都覺得讓他意外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王勇會查案了,劉勝利不懶了,而區東變得越發神奇了。
“王勇正在各條道上撒網呢,你不知道吧?說這個人是跟前兩天的套牌車案件有很大的關係,結果這消息晃晃悠悠就到了我這了,我覺得這個右腕上有火焰紋身的人應該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區東的話讓胡玉言也覺得一頭霧水,好像他跟自己說的並不是一回事,因為自己要找的那個火焰紋身的人應該是《鑒寶》現場的臨時工,而區東卻在說與王勇追查的那輛套牌車有關的人,難道他那裏也出現了一個右腕上有火焰紋身的人?不會這麼巧吧?
“他負責的案件,我不是十分清楚呢?不過您可以跟我說一下嘛?”
“哦,當然可以,因為我沒有王勇的聯係方式,所以就給你打了電話!兄弟,你還記得老哥倒黴的那次案件嗎?”
“嗯,記得!”
“我就是因為這個人倒黴的,那個右腕上有火焰紋身的人叫張海,當年就是他帶著記者衝進的醫院。”
張海!?胡玉言想到當初在《鑒寶》現場的那個臨時工叫張大海,難道真的是一個人參與了兩起事件?
很有可能,因為這兩起案件本身就有聯係,看來張大海約等於張海,胡玉言做出了初步的判斷。
“我一直在關注著這個人的行蹤,一開始以為他是我追查的那起砸車盜竊案脫逃的兩個犯罪嫌疑人中的一個。但後來經過我暗地裏調查,原來不是。張海原來在一家小的雜誌社裏當記者,後來雜誌社倒閉了,他又給一家文化公司打工,專做一些舞台設計和後期節目剪輯的工作。再後來,這家夥又找到了一個非常賺錢的職業,那就是給各個媒體、報紙做狗仔。”
“專門販賣最爆料的信息給報社和媒體?”
“對,正好那兩個逃脫的嫌疑人中有一個和他認識,把這事跟他一說,他就一直在我們所的外圍打聽消息,終於他從所裏做飯的大師傅那了解到了事件。事情也巧了,正好有個嫌疑人出了事,而那時他就在所外蹲守,讓這廝逮了個正著。他馬上通知了媒體,親自帶他們闖進了醫院,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右腕上那個火焰的紋身。”
“這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因為總是曝光一些社會的陰暗麵,有一次他偷拍了一個大夫上班打遊戲不理病人,後來這事見了報,大夫被處以拿掉主任醫師職稱,下放基層一年的處分。但這個大夫很有背景,據說他通過關係查到了是張海給報社提供的那些照片,便雇人修理了他一頓,這頓打讓張海在醫院裏住了幾個月,可是好像他已經上了醫療係統的黑名單,醫生們也不給他好好治療,他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那個大夫找他的麻煩。所以,他出院後,就沒敢再做這份工作。”
“後來呢?”,胡玉言對後續非常關切。
“後來他就突然消失了,我多方尋找,也沒有他的下落,好像這個人突然轉入了地下一樣。不過,有個知情人曾經跟我說過張海像是找到了一份拉黑車的工作,不過一年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不幹了,後來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原來是這樣,如果他拉過黑車的話,就跟截獲的那輛套牌車很有可能存在關係了。你是這麼認為的巴?”胡玉言一邊跟區東說著話,一邊思考著區東剛才提供的線索,突然他想到,一年前張海突然不幹拉黑車的勾當了,似乎跟另外一起案件有著聯係。
“是的,但可惜他已經脫離我的視線很長時間了,現在做什麼我一無所知。不過我倒可以給你提供一些線索,你知道當年那起砸車案件,其中四個犯罪嫌疑人已經離開T市了,但還有一個一直沒走,而那個人就是張海的好朋友。”
“他現在在哪?”
“在一家保險公司賣保險,也算是改邪歸正了。”
“您一直盯著他們哪?”
“這麼刻骨銘心的幾個人,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呢?哈哈,不過放心我也隻是盯著,隻要他們不再繼續犯罪,我是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
“嗬嗬,這點我相信,您一直是個優秀的警察。原來是,現在也是!”
“少捧我了!東郊鳳凰街金豐裏十二號樓,他租的2樓左手的一個獨單。找他試試看,我覺得應該會有線索。”
“您稍等,我記一下。”
“不用了,一會我發個短信給你。”
“您還真是周到,那謝了。”
“這是說的哪裏話,當初,還要感謝你在大會上為我仗義執言。”
“嗨,這才是說的哪裏話,都是警察,誰不知道誰啊?”
胡玉言掛了電話,很快手機裏就響起了短信的鈴音,“東郊鳳凰街金豐裏十二號樓201,那人叫王凡!”
胡玉言因為看到手機裏還有很多未接電話,所以他簡單回複了一下,“收到,謝了,老兄。”
胡玉言這才真正的感覺到福不雙至,這個詞語是有道理的,如果一個人受到了幸運的垂青,那真是美妙無比的事情。
當所有的電話都接完之後,胡玉言才打開了通訊記錄,發現原來邢振玉剛才一直在給自己打電話,而最早的那個電話記錄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前的事情了。他知道邢振玉肯定有急事,所以立即回撥了電話,那頭也很快就接通了。
“喂,小邢嗎?我剛才一直在接電話,剛看到你的電話。”
“胡隊,劉軒軒被殺有疑問,咱們看過的那盤錄像被人動過手腳。”邢振玉的話非常急迫。
“你說什麼?”胡玉言感覺自己這一晚注定要被意外的事所纏繞。
“千真萬確!我已經找鑒定科做過鑒定了。”
“你現在在哪?”
“我在東郊賓館,我本來想找唐氏兄弟問個究竟的。”
“你跟唐氏兄弟說了這事?”
“一開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但是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想這種事適早不宜遲!夜長夢多,所以我就直接去找他們來問個究竟。”
“你做的對,結果如何,見到唐氏兄弟了?”
“唐俊南不在,隻有唐俊東還在賓館中,我也沒有把錄像被人動過手腳的事告訴他,而是把我沒有出現在十九日錄像中這件事跟他說了,還安慰他說可能是你把十八號的錄像錯給我了。”
“嗯,你做的很對!”胡玉言對邢振玉的巧妙應對非常滿意。
“唐俊東稱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錄像是他找監控室裏管監控的員工要的,是那個員工拿給他的,他並不知道這裏邊弄錯了。”
“那個管監控的人找到了嗎?”
“唐俊東帶我去了監控室,有一個人值班,據監控室值班的人說,平常應該是兩個人值班的,另外那個人今天沒來。”
“沒來?”
“是的,我隨後查了那個人的相關考勤記錄,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
“他的考勤記錄有問題?”
“對,監控室沒來的那個人,在九月一日到九月十六日期間都故意倒了班,隻上夜班,沒上白班。”
胡玉言心中一凜,這和王大山來到T市的時間吻合,看來這個管監控的人有很大的嫌疑,最起碼是和案件有著莫大的聯係。
“查到這個人住在哪裏沒有?”
“沒有,什麼都沒有。唐俊東這裏隻有他的名字,還有手機號,家庭住址一概沒有。手機我打過了,關機。”
“名字?他叫什麼名字?”
“張海!”
“張海?你說他叫張海?”
“是的!有什麼不對嗎?”
邢振玉在這一頭喊著,而電話那頭的胡玉言久久沒有回答。好一會,邢振玉才聽到胡玉言的下一句問話。
“去問一下,他的右腕是不是有個火焰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