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 3)

“越哥一直在通過吳老板跟張芃做生意?”劉勝利在旁邊插嘴道。

“我不太愛拋頭露麵,太累,從外邊收東西這些事就都拜托老吳去打理了。張芃的東西不錯,天津人厚道,東西來路也好,比本地那幫家夥的東西純,上次那幫本地人拿了兩塊鹿目給我,非說是田黃,老吳竟然還走了眼,收了,沒把我氣死。”越哥的話顯然對此耿耿於懷。

劉勝利想起了當時吳老板說他自己在古畫鑒賞方麵是專家,但是一般的古玩相信他也是頗有研究,能讓他看走了眼,也絕不是什麼容易事。所以他故意問了越哥,“鹿目和田黃有什麼區別嗎?”

“都是壽山石的一種,不過田黃是在稻田下,那石頭生得黃色特別的正統,而鹿目就是在上坡上的一些小的石坑中采來的,雖然跟田黃外表上很像,有時確實挺難分辨。但最好的鹿目也就相當於二等的田黃,那價值差得太多了。後來我讓老吳再也不要那幫本地人的貨了,專門收張芃的。”

“原來是您一直在關照他的生意啊。”胡玉言笑道。

“是啊,這小子夠實誠,貨也好,跟這樣的人合作,我安心。不過,前兩天聽說那幫本地人因為我不收他們的東西了,就跑來跟他搶地盤,結果讓張芃還打傷了他們好幾個人,還真沒看出來這小子還真有這兩下子。”

“這事你也知道?”劉勝利對越哥的無所不知感覺到十分驚訝,甚至有點佩服的意思。

“是啊,要不是劉警官您好心去撈他,那就是隔兩天兄弟我去了!我還真想再收他幾塊好石頭呢?哈哈!”說著越哥大笑起來,這笑聲讓他周圍的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越哥,看來真是手眼通天啊!”胡玉言用眼角瞄著越哥,表情絲毫沒有轉晴。

“不敢, T市本來就不大,我也好個打聽,所以這裏要是發生點什麼事,我都能知道。”

“那你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嗎?”

“胡隊長你提了重複的問題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們是為了王大山的案子來的。”

“嗯,是的,剛才越哥也說想跟我們聊聊這個案子,那我首先想問問王大山的死跟越哥沒有什麼關係吧?”胡玉言的話明顯帶有挑逗性。

越哥的情緒一點也沒有受到胡玉言挑逗的影響,依舊談笑風生,“王大山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不要因為這個問題在我的身上耽誤時間。”

越哥的話簡單明了,胡玉言心中卻覺得有點被戲弄的感覺。

“那好,我換個話題,你為什麼今天答應要見我們?你既然早就知道我們就是為這事來的,肯定是有什麼要告訴我們巴!”胡玉言對於越哥的傲慢態度絲毫沒有讓步。

越哥看了看胡玉言,點頭認可了他的問題,“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為什麼要在拍賣會場見你們,而不是別處?”

胡玉言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一會兒有幾件你應該很熟悉的東西會被拍賣,賣完之後,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見你們了。”

“是王大山帶來的那五件東西?”劉勝利再一次插話。

“對,就是那五件。不過,你們也不用多看,就看看據說是劉利勝老板的那件《太宗狩獵圖》就行了,它的拍賣被安排在第一個,馬上就要開始了。”越哥故意笑著看了看前邊的劉勝利,似乎還在嘲笑他昨天那個低級的謊言。

劉勝利沒有說話,表情尷尬的點了點頭。

“你不會是耍著我們玩吧?”

“嗬嗬,胡隊長這話說的倒是有點意思,我倒是很想,不過我可沒有這個時間。”

不耍警察不是因為沒有膽量,而是因為沒有時間,如果是罪犯的話,這算是對胡玉言最大的挑釁了。但是胡玉言還是壓住了火氣,把目光投向了會場的舞台上。

此時,會場裏的人已經坐了不少人,而胡玉言也開始注意會場各個方向的動向,台下的觀眾席上,坐著的人並不是很多,熙熙攘攘的隻有二三十人,都是三三兩兩的分成了堆,彼此間都隔著很遠的距離。

胡玉言暗中覺得,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好像在對旁人有一種防備,誰也不想讓別人參透自己的底牌。

緊接著,台上的燈光驟然變亮,拍賣行的主持人抱著一個厚厚的硬皮本,走上了舞台。

主持人把硬皮本放在了舞台中央的講台上,然後扶了扶台上的麥克風,然後用純正的普通話說道:“大家好,我是博騰拍賣公司的拍賣經理於濤,今天的拍賣活動就要開始了,首先感謝大家的到來。今天由我來主持這場古玩拍賣會,希望大家都能拍到自己想要的寶物。”

越哥聽完後臉上顯出了一陣壞笑,胡玉言也覺得這怎麼可能呢?

“下邊我首先我給大家宣讀一下拍賣的規則,凡是已經交了保證金的客人,我們都已經登記在案,並且發給了你們相應的號碼。一會我們將會把每一件商品的底價亮給大家,因為今天的拍賣會的商品價格都十分昂貴,所以我們把每一次大家舉牌的價格定為在上一次報價的基礎上增加一萬元。如果大家有更大的加價的話,可以在舉牌的同時自行報價。報價後以三次詢問為準,如果沒有人給予更高的價格,我們就將會把這件物品以最後一次報價的價格成交。請大家一定要對報價認真對待,不可瞞報虛報,如果出現高報價,而到最後不能償付拍賣品金額的情況,我們不但會沒收保證金,還會依照法律程序追究該人的法律責任。”主持人於濤的聲音洪亮且帶有感染力,會場上的每一個角落都能清晰的聽到他的聲音。

“劉所長,看看您那副畫到底能拍出多少錢來?”越哥的話像是在繼續諷刺劉勝利的那場拙劣的表演。

這接二連三,沒完沒了的諷刺,讓劉勝利根本不回頭繼續跟越哥答話,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會場的舞台。

這時台上兩位身穿紅色旗袍的禮儀小姐,拿上了一個長條的錦盒放在講台右邊的長案上,他們輕輕的打開了錦盒的蓋子,從裏麵取出一個畫軸,然後兩個人慢慢的將畫軸展開。

“劉所長,這就是您說是您的,但是您卻從來沒有見過的閻立本的《太宗遊獵圖》。”越哥故意又提醒了一下劉勝利。

劉勝利和胡玉言的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台上的這幅古畫上,他們離舞台很遠,根本看不清楚,但泛黃的絹紙和上麵的紋圖還是讓他們多少感覺到了這幅畫的滄桑氣息。

“下麵我們來拍賣今天的第一件貨物,這是閻立本的《太宗狩獵圖》,經過已故的知名鑒寶專家王大山先生鑒定,這幅畫是宋朝的摹本,經過專業評估機構的評估,我們確定這幅畫的底價為140萬元人民幣。”

胡玉言聽到主持人的報價,睜大了眼睛,看了看越哥。

“是不是很驚訝啊?我是花了七十萬買來的,結果在這裏底價就是一百四十萬,正好翻了一倍。”越哥笑著說。

胡玉言在邢振玉從王大山房間裏拿來的那個相冊裏,找到了這幅畫,當時王大山在照片下明確的標注了價格,確實是七十萬元,沒有想到經了一道手,這件古畫的價值就被提高了一倍。

而劉勝利此時也想起,自己騙吳老板說這幅古畫王大山會給自己分二十萬元的時候,吳老板說王大山太黑。照這麼看來,如果真的是二十萬元就賣了這幅畫,實在是有點虧。

“好了,我們現在馬上就要開始拍賣了,再次提醒大家,請大家慎重舉牌。”於濤此時的嗓音非常厚重,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提醒所有人這件東西真的不便宜,“好了,一號貨物閻立本的《太宗狩獵圖》底價一百四十萬,有沒有人想要?”

話音剛落,在劉勝利前邊不遠的人舉起了牌子,喊道:“一百四十五萬!”

“好的,六號顧客一百四十五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在會場靠左側觀眾席的顧客又舉起了四號牌子,“一百五十萬!”

“四號顧客,一百五十萬!還有沒有比這個價格更高的?”於濤經過短暫的停頓後,“那好,一百五十萬一次!”

“一百七十萬!”

胡玉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幅畫的價值瞬間就又提高了二十萬,好像坐在這裏的人,金錢對他們來說隻是個數字符號而已,胡玉言覺得他們的喊聲就像是菜市場賣爛白菜的菜販的叫聲那樣刺耳。

“六號顧客看來是勢在必得,一百七十萬了,還有沒有比這個價格更高的?”於濤對於拍賣品價格的快速提高,似乎也非常興奮,他積極的在調動著場下的情緒。

“那兩個人是你的托巴?”胡玉言突然壓低了聲音對越哥問道。

“胡隊長果然是神探,一眼就被你看出來了。”越哥輕輕的笑道,一點也不因為胡玉言戳穿他的陰謀而不高興。

“這樣抬價,你就不怕價格太高了,砸在你自己手裏?”

“這就是胡隊長你不懂了,砸在我手裏更好。”越哥臉上的壞笑越來越讓人不舒服了。

“哦?為什麼?”

“閻立本的古畫,本來就是無價之寶,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參照的價格。我這裏喊出了高價,最後自己付錢買了自己的東西,錢轉一圈還回到我手裏,可是我那副畫的價格可就一下子提高了數倍,雖然要給拍賣行一筆數額不小的拍賣費,但是這東西要是再上了別的拍賣會,價格還給往上漲,所以,我才不怕砸在我的手裏呢。不過今天這五件東西,看價格合適了,我就出手了。”越哥好像對胡玉言和劉勝利並不想過多的隱瞞什麼,但是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確實也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