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次難道你不想把這個東西確定個價格,下次好做拍賣的底價?”
越哥詭異的搖了搖頭,“誰讓那個王大山變成了死鬼了呢,而且你們又在挖什麼《鑒寶》的黑幕,萬一抖出了什麼事出來,我這堆東西,就變成了一堆破爛,那可就真砸在自己手裏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就虧大方了。”
“你還真是精明啊!你估計這幅古畫今天會多少錢成交?”
“我私下讓拍賣行給我看了看今天來的買主們的名單,我估計這件東西應該在二百四十萬左右成交。”
胡玉言知道,拍賣行的顧客的個人信息都是應該嚴格保密的,但是越哥卻把查看顧客信息的事說的跟理所當然一樣,還是同著兩位警察。胡玉言心想,看來他真的是已經到了有恃無恐的地步了。
劉勝利聽完越哥的話,吃了一驚,“二百四十萬?剛才還是一百四十萬的東西哩。”
“嗬嗬,要是放在平常,這東西不抬到五百萬,我是不會讓他們停手的。”
劉勝利吐了吐舌頭,感覺到了越哥的氣場非常強大。
拍賣場這頭的競價還在激烈的進行著,東西從一百七十萬直飆到了二百二十四萬,此時的競拍者,已經沒有再喊大數的勇氣了,他們誰也不願意做冤大頭,一點點的用舉牌的方式,每次都隻增加一萬元來小幅度的提高這幅畫的價值,坐在台下的人們都在互相試探著其他人的底線。
這時,突然又有人喊道:“二百三十五萬!”
全場爆發出了一陣的驚呼,目光都投向了喊這個價格的人。
越哥這時衝著四號和六號的方向各點了點頭,胡玉言明白,這可能已經到了他的心理價位了。
“十三號朋友喊出了二百三十五萬的高價,請問還有沒有人比他出價更高?”
全廠靜默了三秒鍾。
“二百三十五萬一次。”
還是沒有人說話。
“二百三十五萬兩次。”
全場的人都互相看了看,似乎還在尋找著能出的了更高價格的買家,而他們知道自己恐怕無能為力了。
一切都因為這個高價而塵埃落定,隨著於濤落下了錘子,閻立本的《太宗遊獵圖》以二百三十五萬的價格成交。
“恭喜十三號競拍者,這幅《太宗遊獵圖》就歸於他所有了。”主持人於濤的話語中帶有著一種興奮的語氣。
“王大山本有可能躲過血光之災,可是有人把他特意叫到了T市來。這才發生了案件,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閣下你巴!別管王大山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我想能從北京把王大山請到T市來,恐怕也隻有你能做的到吧?”
越哥臉上仍舊洋溢著笑容,絲毫沒有被胡玉言的話刺激,“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和王大山確實是一整條炒作古玩價格的利益鏈條上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古玩在他那裏得到了第一次價格的提升,而在我這裏是第二次。確實,我很有可能是那個把王大山叫到T市來的人。但是,我還是要確切的告訴你,我跟他的死沒有關係,而且他來並不是因為我。”
“你今天叫我們來,不是就想隻是讓我們看看你如何把古玩的價格炒高的巴?”
“那隻是今天第一件要你弄清楚的事,為的是讓你們明白我做的所有的事,從古玩收購到拍賣,每個環節都是合法的。”
“那你第二個想讓我們明白的事是什麼呢?”
“我想幫你們盡快破案!”
這話把胡玉言逗笑了,“哦?為什麼?”
“能一下子買走王大山十件藏品的人,必然是我未來最大的競爭對手。而且這麼長時間,憑借我的關係,竟然絲毫沒有查到這個人的下落,看的出這個人無論從財力,還是關係上都比我還要強,我不想T市裏,還有這麼個人存在。而這個人恐怕才是把王大山叫到T市來的人,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人還是交給你們警方去查合適,你們也應該清楚,那個把王大山叫到T市來的人肯定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越哥,你真是有點精明的過頭了。想借我們警察的手,除掉你的競爭對手!”胡玉言終於明白了越哥的用意。
“你這麼理解也不能說錯,但是你們也能借此破案,不是更好嗎?”
“那線索呢?”
越哥轉過頭來,這是他第一次用正眼來看胡玉言,“你們最好去趟北京。王大山身邊有個叫蔡斌的人,是王大山的摯友,他替王大山打理著所有的事務。你們去找他,應該能問出些事情來。”
說著越哥,掏出了一張便簽遞給了胡玉言,“這是蔡斌的地址和聯係電話,這個人一直在王大山的幕後,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你們查他的時候,也最好精明一點,別打草驚蛇。”
胡玉言很反感,越哥像是給自己布置任務一樣,他譏笑道:“你是不是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啊?”
“絕對沒有,如果不是劉所長去找老吳,我才犯不上動這樣的腦筋呢。你放心,胡隊長,我可沒有指揮你們警方要幹什麼啊。我隻是想說,在這條古玩的利益鏈條下,到我這裏就出現了分支,一共有兩條線。我這條是白線,你不用管,也管不了,我想還有一條是黑線,那條線才是你要調查的重點。”
“管不了?你的口氣還真大。”胡玉言的語氣中帶有強烈的不滿。
越哥看到胡玉言的表情變化,卻沒有任何要道歉的意思,“是的,很多話也許我不該跟你說,但是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說說也無妨。你知道剛才花了二百多萬買畫的那個十三號是幹什麼的嗎?”
胡玉言盯著越哥,搖了搖頭。
“他是個大房地產公司的老板。他花這麼多錢,買這個東西幹什麼用你知道嗎?”
“收藏?”
“也許吧!但是我還知道另一個用途哦,近期國土局要給他批一塊地,而這塊地現在莫名其妙的卡住了,聽說是在某個國土局的中層幹部那裏出了問題。”
胡玉言和劉勝利聽完後都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送人家東西這個事,也是個學問,送的貴了,和自己未來得到的利益不符,那就虧了,送的少了,事肯定辦不成。所以,我剛才估計那幅畫他會在二百五十萬左右的時候出手。”
“這會我有點明白你說的話了。”胡玉言點點頭。
“我知道胡隊長是個聰明人,既然有緣,就再提醒胡隊長一件事。”
“什麼?請說!”胡玉言的話裏再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了。
“別再調查那些到賓館裏找王大山的人了,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胡玉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實胡隊長你很聰明,在上麵一下達要低調調查的命令的時候,你就已經預料到了很多事情。一個小小的王大山,一個《鑒寶》節目攝製組再怎麼有能量,又怎麼會可以讓整個T市的司法界、傳媒界被統一的封鎖呢。你肯定知道是哪位高層過問過此事了。所以,你在早就得到了那份王大山會見人的名單的情況下,卻一再放緩了調查的腳步。之後,即便是得到了上方的解禁令,你也根本沒有派更多的警力去對早就應該展開的那些在王大山死前和他見過麵的人進行任何調查,你這樣做是很明智的,因為你要破的是殺人案,把其他跟命案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查出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的。我說的沒錯吧?”
“這才是你今天要見我們的真正目的吧,來對我們進行一些警告,要我們在調查殺人案的同時不要牽出別的事來。”胡玉言恢複了先前的淡定。
“胡隊長你如果能理解到這個份上的話,我覺得我很欣慰。我可是對的起朋友,仁至義盡。還是那句話,調查這些旁支的細節,對破獲殺人案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你還是不要把精力過多的放在這上麵的好。剛才的破案方向我已經給你了,你按那個查下去,一定會有結果的。”
胡玉言點了點頭,“明白,也承蒙越哥的好意。對了,如果可以,我還有點事情,要問越哥你?”
“什麼事,盡管說。”
“你見過這兩件東西嗎?”胡玉言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照片,交給了越哥。照片上是上過T市《鑒寶》節目的八棱玉壺春瓶的照片和那個D213號藏品青花壇子。
越哥看了看,“元青花,都是好東西!你想問什麼?”
“這東西能查到是誰的嗎?”
“現在肯定不知道,你把照片給我留下,我查查看!不過我對瓷器不是很精通,也很少做這個,對了,北京的那個蔡斌是這方麵的行家,你如果到北京去,順便也問問他,備不住會有個眉目。”
胡玉言點了點頭,這時他突然拉起了越哥的左臂,看著他腕子上的佛珠說道:“你信佛?”
“我是居士!”越哥笑道。
“現在還真是佛門不淨啊!”胡玉言像剛才越哥諷刺劉勝利一樣,反過來諷刺他。
但越哥好像壓根就沒有明白胡玉言的意思,“是啊,到處都是些酒肉和尚!”
“你的私心太重了,還是別念佛了,佛祖可不喜歡你這樣貪心的人。”
“哈哈,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
“可是念佛的人心裏應該是一片淨土才是。”
“隻要心中有佛,處處都是淨土!”越哥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平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