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聲痛苦的低吟從夏知時的喉嚨裏傳了出來,猛地打斷了吉夜的話。
“你希望我不要說嗎?可是你阻止不了我的,夏知時……不管你如何的強大,在這裏,你始終都是被馴養的,你無法與我為敵。”
吉夜的聲音漸漸變得空靈,響徹在樹林之間,縹緲著,回蕩著。
一日感覺到束在她脖子上的手慢慢地往上抬起,手指在收緊!
“而我……會殺了她。”
“唔唔……放、放開……”
雙腳的離地讓一日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她不敢將身體往後靠,所以她隻能不斷地伸直著腳背,艱難地讓腳尖抵著地麵。
雖然被遏製住呼吸的一日很難受,但是……最讓一日無法忍受的是,身後的人用一種瘋狂而可怕的態度看著她掙紮,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哈哈,很痛苦嗎?哈哈哈……沒用的,你們所有的人都被困住了,你們都被掐住了脖子。”激動的口吻帶著顫抖的喘息響在一日的耳後,“看到她死會很痛苦嗎?可是……如果她不死的話,你就會死哦。我會把它打碎的。”
寬大的鬥篷之下,另一隻手逼近一日懷中的八音盒。
一日咬緊牙關,忍耐著幾乎無法呼吸的痛楚,猛地左右搖晃了幾下身體,撞開了要奪走八音盒的手。
“不會……不會讓你得……得逞的。就算,就算你掐……掐死我,我也絕對……絕對不會把它給……你!”
那是夏知時交付給她的任務。
她一定要親自把八音盒送到夏知時的手裏,一定要做到,才算沒有辜負他對她的信任。
如果,她因為害怕死,而違背與他的約定:如果,無法彌補從前的謊話,那她一定會愧疚得無法再麵對夏知時……
無法再麵對他曾經,為了保護她,所做出的一切。
“混蛋……”
這是一日第一次在學校裏聽到夏知時說話。明明他有著一個好聽的嗓音,可此時從他喉嚨裏發出的聲音,聽上去卻如同用尖銳的物品使勁地劃過金屬的表麵,刺耳不已。
他的手拽著那條束縛在他喉嚨處的皮帶,用力地向外拉扯。
泛紅的眸子漸漸渾濁,漸漸攏上了黑暗的氣息,雜草、樹木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大地在蠢蠢欲動著。
壓製住夏知時的莫妮卡頓時慌了神:“吉夜,他、他……”
“放開她……”
“哦?夏知時……你可要弄清楚了,你們現在可是都被我們抓住了……你憑什麼與我談條件?”吉夜說著,又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我可不是一瞬,我和你一樣,不會輸在任何一方麵……我們可是有著相同的血統啊,夏知時……”
這次一日的呼吸被徹底遏製住了,血液停滯在大腦裏,一日感覺整個頭皮都在發麻,而指尖卻變得冰冷。
不敢呻吟,不敢掙紮,但是越發變得難看的臉色卻是一日無法掩蓋的。黑色的氣息在一點一點盤踞著她,從腳底一直蔓延到臉上,仿佛要鑽入她的大腦,淹沒她全部的意識!
“你明白了嗎?要與我談條件,要讓她活下去……就把項圈毀掉!然後,來我們這邊……夏知時,隻有我們,才是你的同伴……隻有我們,才能明白你的痛苦。哈哈……來吧,撕裂它吧。既然,你被所有的人定義為野獸,就不要再像喪家之犬一樣苟活著!”
背對著吉夜,一日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她聽得懂那種帶著引誘的話語,它們就像蟲子一樣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包括被死死按在地上掙紮著的夏知時。
在吉夜的話音下,夜晚的風開始變得越發混亂,幽森而癲狂的言語之間,有一種可怕的氣息在複蘇……
“我數三秒,三秒鍾後,我就讓她的腦袋和身體分家……”
猙獰的聲音,響徹耳膜地縈繞在一日漸漸空白的意識中,消散不開……
“三……二……一……”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