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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妍的才氣,宋博其實是無話可說的,但冷妍的口碑,卻叫她的才氣在宋博眼裏成了一團霧氣,遮擋著他的視線,讓他視野模糊,並且呼吸不暢,卻又總是揮之不去。

冷妍是他的下屬,他是冷妍的上司,可冷妍對他不冷不熱,一直刻意保持著一種距離,這讓他在冷妍麵前,有點找不著位置。無論是作為領導,還是作為同事,抑或是作為男人和女人,她都讓他找不到合適的定位。而且宋博還能感覺到,冷妍身上隱含著一種攻擊力,這種攻擊力並不張揚,咋一看,甚至還是一種柔軟,讓人絲毫也不會提防,但那卻是一種剛性十足的力量,讓人不由得產生緊張。

宋博想到了一個詞,排斥。

這個詞有點刺激人,他不太甘心這麼認定,但一見到冷妍,這個詞就會跑到他的腦子裏。這個詞是冷妍帶給他的。

宋博記得有一次,樊進仁、王倫幾個人正在他辦公室神侃,冷妍推門進來,一看見他們,就皺著眉頭說他們烏煙瘴氣。當時他們幾個手裏都擎著煙,滿屋子都是煙氣,冷妍說的沒什麼錯,可是不知怎麼的,宋博就感覺冷妍是話裏有話。烏煙瘴氣?恐怕不隻是說屋子裏烏煙瘴氣,是說我們幾個人的吧?想說沆瀣一氣的吧。

看見冷妍進來,樊進仁顯得很興奮,嘻嘻哈哈說了句,來來來,歡迎美女加入,我們就缺你呢。可冷妍臉上嬉笑著,口氣卻硬生生地來了句:“最好別拉我入夥,本俠一來,你們就等著被亂箭穿心吧。”樊進仁不知趣,依然嘻嘻哈哈地接話,說我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俠,就喜歡被女俠亂箭穿心。

冷妍根本就沒正眼看樊進仁,對著宋博,說支部下午有民主生活會,最好別請假。冷妍和宋博是一個支部的,冷妍是支部書記。冷妍說完就走了。

宋博看出來了,冷妍進門幾分鍾,屋裏幾個男人都來了些精神,可隨著冷妍轉身出門,屋裏幾個男人的眼神,忽然就都懈怠了。宋博卻沒什麼心情,因為他從冷妍身上捕捉到的信息,一點也振奮不了一個男人的精神,因為冷妍嘴上嘻哈著,可嘴角和眼眸間,卻流露著不屑,還有一絲警惕,真好像一個隨時準備拔劍的女俠。

這就是冷妍。

想起冷妍那張總是一副不卑不亢神情的臉,宋博渾身的不舒服,不舒服冷妍身上帶著的那個勁,那股子不屑和警惕。想著想著,宋博就問樊進仁,冷妍最近在幹什麼?

“啊?你惦記上她了?那塊又臭又硬的肉?”看宋博心情不錯,樊進仁說話有點放肆。

“你他媽的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感覺到樊進仁的放肆,宋博有點沒好氣。樊進仁看宋博真急了,就趕緊收起一副嬉皮臉,煞有其事地說:“那女人?你可別招她。”

“招什麼招?我招她?我這是搞不清她到底是誰的人,看整天把她能的。”

“誰的人?倒是聽說了不少,據說了不少,還真不確定,看她整天和人稱兄道弟,也沒見和誰關係特別鐵。我看這女人不簡單,別看外邊熱熱乎乎,跟人嬉笑怒罵的,其實心裏一塊冰,典型的內冷,誰都看不上,玩的是單打獨鬥。”樊進仁很自以為是,篤定地說。

“不能小看這種人,這種人要是發了力,那就是一個頂倆。”說這句話的時候,宋博往後仰了仰臉,轉了轉身下的轉椅,語氣裏明顯流露著遺憾和可惜。

“你想跟她玩統一戰線?你這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聽出了宋博的意思,樊進仁有點犯糊塗,不知道宋博的葫蘆裏到底要賣什麼藥。以他的判斷,冷妍和魏曉東是一路人,或者有可能和王倫一個鼻孔出氣,還有可能和楊清陽穿一條褲子,就是和宋博不是一個路數,和她套近乎?樊進仁覺得宋博相當不靠譜,基本屬於非分之想。

可是,事態的發展,卻出乎了樊進仁的判斷,當然,多少也超出了宋博的預料。

工會發通知,要組織一場撲克牌比賽。

報社最有群眾基礎的一項活動,就是撲克牌了,幾乎是自上而下,從社長、副總編輯到司機、保安,都被那五十四張牌給一網打盡。一到午休時間,大家的吃飯速度極快,飯後就急急奔赴各個戰場,有的是固定搭檔,有的是臨時拉郎配,如果哪張桌子六缺一,喊誰,誰卻見死不救,說他千古罪人的都有。要有急事找值班編輯,你就直接上牌桌上找。

玩的是最常見最簡單的升級,三人一夥兒,六人一桌開戰。因為中午時間短,要在短時間內,充分體驗輸贏高潮,一般從5升起,並且就打5、10、J、R、K、A,在這裏,5、10和K是掙分,不好打,而J要是打輸了,就一鉤到了底。所以,都不好打,都是硬仗,一路都是高潮,升到A後一片叫好,然後桌椅一通亂響,眾人才作鳥獸散。

比賽是在報社餐廳舉行。那天是個周五的下午,報社幾乎萬人空巷,人都聚集在了餐廳,除了裁判員,幾乎沒有觀眾,全是參賽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