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蜮虎穴(2 / 3)

突然一個怪妄的念頭起於邦德的腦海。他想,如果自己猛然間把布洛菲這一對惡魔推到鬼湖,那湖中的食人魚會不會咬碎他們那一身臭皮囊?

又想就這身裝備食人魚對付他們可能很成問題。同時自己則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被那些彪形大漢拖起來,丟進鬼湖。不行!此非上策,棄之為妙!

當布洛菲夫婦走到那四名大漢身邊時,他們竟立即跪地相迎,叩頭如搗蒜,然後再起來肅然而立。布洛菲把護麵罩拉向盔甲,向他們致訓,並特別向其中一人,耳提麵命。這些人恭立聆訓,其中有一人,尤其馴服地如一條家犬。邦德第一次注意到那個人腰裏係著皮帶,挎著一把自動手槍。由於離得遠,邦德聽不見他們講哪種語言。心想這麼短的時間內布洛菲不可能學會日語,他可能用英語或德語(可能是二戰期間私通德國時學的)在訓話。那個帶有手槍的人,忽然諂笑地指著鬼湖中漂著的一片藍布,表示他們是如何忠誠負責。布洛菲注視了一下湖麵,點頭表示讚許,這四個大漢再度跪拜如儀。布洛菲微揚左手,算是答禮,接著就挽著那位肥豬般的妻子去別處視察去了。

邦德在聚精會神的注視著這四個大漢,看他們在主人走後是什麼反應,是順服?還是怨恨?也好加以利用。觀察結果表明,這批奴才確實很忠心。儀式終了,他們就各自轉身自覺地工作起來了,熱心而積極,真可謂訓練有素!

不久,這一對魔頭夫婦的“影子”再度映入邦德的視線。這次是由左而右的方向前進,可能他倆是繞湖巡視其他小組的工作。田中老虎提供的資料中談及這園中的園丁兼幫凶就有二十多個,這座“死之樂園”的麵積,約有五百多英畝。如果這二十多名園丁以一組四人計算,也有五六個小組。這些小組分布在每一角落,平均每組要管理四十多畝園地呢!這次布洛菲已拿掉盔甲上的麵罩,和他的妻子邊走邊談,神態自若,漸漸已距邦德約二十碼了,謝天謝地,他們停住了腳步,站在鬼湖之畔,觀賞起湖色和園景來了。湖麵中死人的衣服,仍在隨漣漪浮動著,猶若幽靈淩波而舞。果然隨著空氣傳來的聲浪,是清晰可聞的德語,邦德集中精神,用聽覺來捕他倆所談的每一句話語。

“食人魚和火山岩漿,的確是好玩意兒,把我們這座樂園,保持得這麼幹淨利落,”布洛菲說。“大海和白鯊也能派上用場呢,”女魔頭說。

“大海和鯊魚並不可靠,你記得上次捉到的那個間諜,我們在偵訊室中給他享受過那種味道以後,不就把那家夥丟進大海中去了嗎?”

“是呀!”

“可是,他們在海濱發現那個家夥身體完好如初,並不如我們的想象,他竟還活著呢,那批鯊魚樣兒雖凶卻是繡花枕頭,沒什麼用處。現在湖中有了食人魚,使我們省事省心,保證能使那些想死的人,死得一點痕跡都不留。要是當初把那個警探扔到湖裏就好,我並不想招惹福岡的警察經常造訪我們這兒。”

“當時您不是說那樣可以發生殺雞儆猴的作用,所以您故意放走一個神誌不清、半死不活的廢物回去做宣傳的嗎?”女魔頭說。

“但是事後我就懊悔了。根據情報,福岡已經派人到過黑島,那可是為我們去布線的,也許是向那些愚蠢的漁夫調查失蹤死亡的數字,實際上那些被他們衛生隊拉回去的屍體僅是實有數字的二分之一,假設死亡數字再不停上升,可能會引來不少麻煩。小野情報上說,現在日方表示不滿,要求當局調查真相。”

“那您說我們怎麼辦呢?”

“如果到時候危險的話,我們就三十六計走為上。那時向日本政府要求賠償,撈他一票,然後再到別處去。任何地方都有想要尋死的人,隻要我們別出心裁,耍出各種噱頭幫助別人尋死,肯定會有源源而來的人,但我們必須注意每個國家的民族性格,譬如大和民族,中意於暴力的恐怖,民族性格急進好勝,我們就要針對他們的喜好加以設計,使他們對死亡幻滅發生興趣,躍躍欲試,這樣才算成功。對別的民族,就不能墨守成規,必須另有花樣。例如拉丁民族,愛好羅曼蒂克,所以我們就必然傾向一種熱情、浪漫、洋溢著詩情畫意設計,如奇偉的瀑布,驚魂的枯淵,寂寥的斷橋,動魄的孤峰,古老的棧道,千仞的懸崖,這些美景在心理上能使人產生一種引人人‘死’的強烈欲望,這可說是一種‘死的誘惑’,南美洲的巴西就是一個理想的地方。”

“也許收獲不如日本呢?”

“我的好妻子,數字這種東西並不重要,應該重視的是觀念問題。在整個曆史進程中,人類要想創造全新的事物萬分困難。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已經擁有不可磨滅的建樹。上帝造人,象征生;我來滅人,象征死。雖然我的成就不能和上帝相媲美,但是起碼可以說在人生生死全程上我與上帝同時各執一端。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是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