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到這裏的?你是誰?”邦德凝視芳子良久,癡癡地說,“你很美!”
火山爆發的當夜,芳子依約潛泳到約定地點,隱伏以待郎歸。約在子夜零時,忽見一龐大無比的黑蝙蝠般的人形從天而降,旋即落入海中。
芳子救人心切,禦浪排濤,前去救人。當她到了跟前,才發現這個空中飛人竟是自己的心上人,真是驚喜交集。但是邦德失手落海時,已被洶湧的巨浪擊暈了。這是頭部第四次受傷了,他生命的火花幾乎被這一巨浪撲滅,所幸芳子及時趕到,設法將他從無情的大海中救了出來。
為了減少阻力,芳子把他那寬大的和服撕開脫去。邦德曾一度醒來,把芳子當作了布洛菲,欲加反抗,正要舉起手,就被芳子拉住了。
“親愛的,我是你的芳子呀!”芳子急切地解釋著,“邦德,你怎麼連我鈴木芳子也不認識了?”
邦德的腦海,一片空白,他隻記得那張醜惡的嘴臉,同時,他隻知道要把那張醜惡的嘴臉撕毀。可是,他實在太虛弱了,連再次舉起拳頭的力氣也沒有了,隻得任由芳子擺布。他僅聽到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可是他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邦德,我的親人,現在我就帶你回家,如果你遊累了,我可以幫你。這種海中救人的方法,我們不是都很熟悉嗎?”
可是芳子遊了很久,卻發現邦德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僅是在原地用手腳機械地拍打著海水。
芳子看到這種奇異的現象,知道心上人已受傷過重,無能為力了。於是她含著淚水馬上轉身,遊回邦德身邊,淒切地問:“親人,那些壞蛋們到底怎麼欺負你了?告訴我,告訴我嘛!”
可是邦德仍默不作聲。她知道,再問也是無用,就下決心把他拖回去。可是半海裏的遊程,對一個東方女子來說,毫無疑問是個挑戰。
芳子的雙臂繞過邦德的背部,把他的頭放在雙峰之間,就這樣,她摟著他做鴛鴦式的仰泳。她用天上的明星作為回遊的方位,一尺一尺艱難地往回遊,遊了一尺往往會被逆浪推回一丈,但愛的力量給了她極大的鼓舞。
這是人與大自然之間的一場生死搏鬥。芳子最終勝利了,她帶著邦德平安地回到了黑島。她用盡平生的力量將邦德從海水裏拖出來,把他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然後自己也疲憊不堪地躺在邦德身旁睡著了。
她在邦德的呻吟聲中醒來,驚奇的發現他雙手抱著頭,坐在石頭上,好像劇烈的頭疼使他不堪忍受了。他雙眼癡癡地望著遠方,肌肉不斷地抽搐著,全身也不停地顫抖著。
“噢,是我不好,太乏力了,我撐不住睡著了,這會讓你著涼的。”
“我怎麼到這裏的?你是誰?”邦德凝視芳子良久,癡癡地說,“你很美!”
“難道你連自己是誰,怎麼到這裏,都不知道了嗎?可憐的人,告訴我吧!”芳子含淚試探著。
邦德用手輕輕拍拍自己的腦袋,苦思半天,搖著頭說,“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現在我隻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我要撕毀那張可怕而醜陋的麵孔!”
“那個壞人是誰?”
“那個壞人已經死了,你是誰?你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好嗎?”
“我是鈴木芳子,你是我的愛人。你叫邦德,但你要我叫你雷太郎,就住在這個小島上。我們家是以捕鮑魚為生。親人,你現在能站起來走回去嗎?”
“這些對我是多麼陌生啊,住在小島上打魚,我真的不記得了!”邦德說著站了起來,搖搖擺擺的。
“親人,我來扶你回去,給你弄點東西吃,再給你請個醫生,你的頭像是痛得很厲害的樣子,肋骨處也有刀傷,咱們快回去吧。”
芳子扶著邦德慢悠悠地向前走去。經過芳子的家門時,她竟然沒有回家,領著邦德繼續往前走,漸漸向山上走去。不久就到了神社後麵的山洞。洞前有塊平坦的草地,洞穴上裝有木門、木窗,儼然一間房舍。芳子扶著邦德走了進去,說道:“我倆就住在這裏,你先躺好,這洞裏很暖和,我回家去取棉被和你的衣服。我不會忘記給你帶來好吃的,親人,你躺下吧!”
邦德很聽話,像個乖孩子似的躺在床上,一會兒就呼呼地睡著了。
芳子高興地飛奔下山,她覺得自己的愛人回來了,守護他是自己的天職,她要全心來愛他,因為她不能失去他!
芳子興奮地把昨晚的經曆報告給父母後,就忙著準備早餐,並找了一些足以啟發邦德記憶的東西,就興衝衝地向山上的神社走去。
鈴木夫婦將這個獨生女兒視為掌上明珠,當然這件事情怎麼處理也就由她去了。
芳子回到山洞,伺候邦德吃完點心,等他穿著舒適的睡衣,蓋著軟綿綿的被子睡著以後,就去拜見神主。神主慈祥地接待了伏在地上的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