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7日,天氣晴朗。
林寶媛抵日後,先在神戶逗留了兩天,隨即前往東京遊玩了十天,五天前又回到了神戶。之後,她就一直寄宿在陶展文家中,以神戶為據點,圍繞關西區域展開了“窮遊”。
陶展文習慣早起,清晨空氣帶來的那種舒適感覺讓他欲罷不能。今早,在享受空氣浴的同時,一個與蛇共舞的裸女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昨天早上,脫衣舞娘宮地多魔子從岡山發了封電報過來:“把藥寄給我。”緊接著是旅館的地址。
“又發作了嗎……”
照這發病的頻率看,她怕是撐不了一年了……不,大概隻消半年,病魔就會將她的肉體蠶食殆盡了。
陶展文立即買了藥,用加急郵件給她寄了過去。不難想象,這個女人一定是在鎮痛劑的幫助下熬過昨晚的。但事到如今,陶展文開的方子也隻能拯救她一時之苦罷了。
雖說人各有命,但上天給這個女人安排的人生著實殘忍了些。
陶展文抱著對女人的惋惜,開始了日常的拳法訓練。他酷愛中國拳法,但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並不是為了與人動武。後院也不大,堪堪容得下他的拳腳。最近,羽容為了保護她的薔薇免遭踐踏,在後院豎了一道矮籬,陶展文已不能隨心所欲地施展他的“回旋踢”了。
束手束腳的訓練剛結束,客廳裏的電話就響了。陶展文抹了把汗,趕忙回到了屋子裏。
還不到7點,這通電話著實有些唐突,若非緊急要事,就有擾人清夢之嫌。
陶展文拿起話筒,電話那頭的男人先做了一番應付似的道歉:“是陶先生嗎?一大早的,打擾您休息了,請見諒。”
“你是?”陶展文不悅地問。
“我是生田警署的神尾,給您打電話是想請教一些事兒。”
“神尾……警官?有什麼問題嗎?我洗耳恭聽。”
“那我就不客套了。據我所知,您這些日子一直在打聽一個叫林東策的中國人?”
“是的,那又如何?”
“這是人事處的同僚告訴我的。恕我冒昧,您為什麼要打探這個人呢?”
“他在香港的妹妹來日本了,托我幫忙找哥哥。”
“哦,他還有妹妹啊……”
“怎麼?你們找到他了?”
對方許久未答,陶展文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片刻後,對方嚴肅地說道:“昨晚,本地的伊斯坦酒店裏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一個男人死在林東策所住的房間裏,而林東策本人至今下落不明。這個死者估計您也認識,是光和公寓的房東王同平。您有印象嗎?”
“死的是他?”
陶展文確實認識這個王同平,但也隻是點頭之交,他的好友朱漢生是光和公寓的住戶,老朱曾多次在他麵前提及這個房東。
“大體情況就是這樣了。具體信息在今早的報紙上會有詳細說明的,您可以抽時間了解一下。”
“嗯,我會看的。然後呢?”
“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登門拜訪,當麵向您谘詢幾個問題。您今早有空嗎?”
“請便。”
陶展文放下話筒,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苦苦找尋的林東策就住在自己身邊的高級酒店裏,還成了殺人案的嫌疑犯,而事件的死者竟是自己的相識的人。
陶展文快步回到院子裏,從郵箱中取出報紙來看。果不其然,報紙的頭條上,幾行大字相當扯人眼球——
伊斯坦酒店發生殺人慘案!
死者係中國籍男性,公寓經營者。
住宿在案發客房的中國籍商人,目前行蹤不明。
陶展文顧不上回屋,當下就將這條新聞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總算對整起事件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目前居住在東京的中國籍商人林東策,於昨日下午1點入住伊斯坦酒店。酒店方表示,林於四日前預約的房間,昨日下午抵達酒店時有一男子與其同行,但此男子並未入住。另外,林在此前從未入住過該酒店。
林與同行的男子在酒店大堂稍事休息後,托前台工作人員撥通電話,確認了當日的出航班次。得知最近航班於5點出航後,兩個人即刻離開酒店。晚7點,林獨自返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