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兄妹(2 / 3)

陶展文點頭道:“確實,照現場狀況來看,凶手是林東策。但就動機而言,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與死者有交集。你有聽王同平提起過這個人嗎?”

老朱思索片刻,搖頭道:“還真沒有。新聞說,這個林東策現居東京,老王可從沒說過自己在東京有熟人。不僅如此,那小子生前經常挑東京的不是,還說自己這三年來從沒去過那兒。”

“問題就在這兒。既然毫無交集,又何來的殺人滅口呢?”

“確實說不通。”

“交集一定有,隻是我們沒發現罷了。”陶展文道,“或許就隱藏在死者的身邊呢?所以,我想試著探探久留島兄妹這條線索,希望有所收獲。”

“嗯,你說的在理。”

見老朱被說服,陶展文趁熱打鐵,進而對王同平的性格以及日常生活做了深入了解。老朱那零散的回答在陶展文腦中漸漸肖像化,一通問答下來,死者仿佛成了陶展文的舊相識。

老朱將死者簡單地評價為“悠哉的老光棍”,此觀點的依據僅僅隻是王同平的經濟來源豐厚,平日裏無所事事。但有些細節卻可以推翻這個觀點。譬如說,在一次閑聊中,老朱提起孟買的綠豆減產,不久後,王同平就靠收購綠豆大賺了一筆。本來,綠豆減產隻是老朱的朋友隨口提起的,而王同平就靠“老朱品性敦厚”和“信息提供者為非業界人士”這兩點,就確認了這條信息的真實性,並及時付諸了行動。單憑這件事,陶展文就難以將死者與“悠哉”二字搭上邊兒——他何止是“不悠哉”,簡直可以稱得上“機敏果斷”了。另外,王同平是個標準的“驢友”,一年中有大半時間都在外地旅遊。可見此人性格開朗、積極好動,這也與“悠哉”一詞相悖。

該問的都問完了,小島正好來電。他顯然是忙裏偷閑撥的這通電話,語速急促地說道:“那茶杯是隨處可見的品種,這條線索算是斷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不是酒店的所有物,估計是林東策自帶的吧。”

“你見過住酒店還自帶茶杯的人?”陶展文表示懷疑。

“平常人自然不會這麼幹,但考慮到凶手企圖毒殺死者,自帶茶杯並不是沒有可能吧?”

“好吧……那杯裏的茶水呢?”

“同樣毫無進展,隻知道茶葉不是酒店提供的,同樣是隨處可見的品種。”

小島彙報完畢就掛斷了電話。一旁的老朱問道:“怎麼樣?還有什麼想問的?說了這麼多,我嘴都酸了。”

“案情就不談了。換換心情,聊點開心事兒吧。”

“閑聊嗎?”老朱麵露難色,猶豫片刻後道,“如果沒什麼要緊的事……你看,我現在有些騰不開手……”

“也好。”陶展文也不強求,“畢竟事業第一嘛。咦?公司的事務不是一直由素貞打理嗎?你忙什麼?”

“髒活累活唄。”老朱不服地說道,“別看我這樣,在大事兒上,她還是得聽我的。”

“佩服,佩服。”陶展文調侃道。

老朱猛然起身,一提褲腰帶,裝模作樣地捏著腔調道:“一女不平,何以平天下!”

轉眼已是晚飯時間,食堂又要開始忙碌了。陶展文並未立刻回去,他還想跑一趟案發現場。但612室估計還在警方的封鎖中,加上警方今早的重大失誤,想靠近現場怕是難上加難。即便如此,陶展文還是覺得有必要大致了解一下酒店的內部構造。

伊斯坦酒店並非獨成一棟,而是位於伊斯坦會館五樓以上的區域。會館的一至四樓由辦公室、電影院、俱樂部、食堂等設施組成。

首先得找個進入酒店的借口。趕巧了,“桃源亭”的原主廚田崎如今正是這個酒店廚房中的一員。

陶展文選擇直接走安全樓梯上樓。會館二樓是一家大型休閑廳,往返於一樓與二樓之間的人絡繹不絕。繼續往上走,使用安全樓梯的人就不多了。

會館四樓是一家名為“名畫劇場”的小型電影院,影院門口經營著一家與酒店同名的餐廳。電影剛散場,餐廳內人聲喧鬧。

陶展文找個了位置坐下,要了杯咖啡。

以同行的視角來看,這家餐廳的經營類目有些雜。既有蛋糕、三明治、熱狗等西餐廳的常見食品,也有日本料理。餐廳剛開不久,店麵裝修算得上幹淨整潔,但廚房內部就完全是另一幅光景了。由於店租高昂,店方隻能盡量縮減廚房空間以提升容客量。但這剜肉補瘡的法子顯然是行不通的,店方最後不得不含淚擴充廚房麵積,以至於店麵與廚房交界處多出了一塊堆滿鍋碗瓢盆的不協調區域。

陶展文正欲深入觀察,一個穿著綠色製服和白色圍裙的女服務生來到這片區域,朝著廚房裏麵嬌聲問道:

“叔叔,客人要一份稻荷壽司對吧?”

得到廚房內的確認後,女孩隨手從身邊抽了塊碟子,麻利地將已成品的壽司擺在碟子上,邊走向客人邊喊著:“一份稻荷壽司,來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