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兄妹(1 / 3)

老朱應該還掌握著不少有關王同平的信息。此次的案件有兩個突破點,第一個自然是死者王同平,第二個就是案發後下落不明的主要嫌疑人林東策。隻要在其中一點上有所進展,就可以推動案件全局。事到如今,老朱在電話中那幾句簡短的說明已難以讓陶展文滿足了。

陶展文與老朱一直以來親如兄弟,兩人在棋盤上也是旗鼓相當。老朱在Toa Laud大廈經營著一家名為“安記”的貿易公司,時值生意旺季,老朱很忙,但他也總能抽出時間陪陶展文這位大哥喝茶下棋。事實上,老朱生性悠哉,是個甩手掌櫃,真正管事的是他的妻子素貞。這不,聽說陶展文要來,他立刻一抹算盤,迫不及待地趕往會客室。

陶展文見不得別人邋遢,他先親自給老朱擺正了領帶,再提醒他係好西褲上的扣子。

“你是專程來這兒檢查我的著裝的?”老朱係著扣兒,問道。

“事關你的房東王同平……今早在電話裏沒聊多少,想來找你當麵了解一下。”

不待陶展文說完,老朱便打斷道:“在此之前,你得先跟我交個底兒,你為什麼會被警察盯上?”

陶展文隨即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有條不紊地講了。老朱對整件事有了大致的了解後,道:“唔,輪到我說了……我可沒你那出口成章的才能,你問我答吧……咱有話先說在前頭,我對老王可談不上知根知底。”

“用不著知根知底,我也隻是想簡單了解下……先從他的家庭背景開始說吧。”

“老光棍一條,去年才討了個老婆。”聊到這方麵,老朱的興致倒是挺高,“至於有沒有領證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倆都住一起了。”

“他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年輕的日本女孩兒,估摸著也就二十出頭,做他女兒都不嫌小了。名字嘛,好像叫弘子。對了,她還有個哥哥,是光和公寓的管理員。

“你對她這個哥哥了解多少?”

“好像叫久留島,還是什麼來著……平時不大愛說話,對人愛答不理的,才四十出頭就一臉老相。”

“這麼說……他是托妹妹的福,才得到公寓管理員這份閑差的?”

“正好相反,是那對夫婦沾了他的光。他在那棟公寓改姓王之前就是那兒的管理員了。若不是這個好大哥把他的小妹安排到了那光棍老王的隔壁,這便宜怕是占不了。”

“誰占便宜了?”

“老夫少妻,自然是老王占了天大的便宜。”

“弘子是什麼時候搬進公寓的?”

“也就是一年前吧。她入住才三個月,就和老王勾搭上了。不得不說,那老小子真是好手段。”

“有沒有可能是女追男?”

“完全有可能。”老朱明白陶展文此問的含義,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女孩是一個酒吧女,玩弄男人很有一手。如今的女人眼裏隻有錢,哪管你歲數有多大?這世道,就是這樣荒唐。”

“不要以偏概全,素貞跟了你,總不是為了錢吧?話說回來,王同平以前就沒結過婚?”

“不是我想編派故友,但老王確實沒什麼女人緣。交往的對象是有,但發展到同居的,估計就隻有弘子一個。畢竟兩個人就隔著一麵牆,成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對上眼隻是遲早的事兒。”

“那王同平也四十好幾了吧?或許他在香港已經成家了呢?”

“恐怕還真沒有。每當我提及這個問題,他總是用‘緣分未到’來搪塞。再說了,就憑他在萬成的那點薪水,要成家還真不容易。”

“年過四十的單身漢,感情生活卻是一張白紙,你信嗎?不說這個了,首要問題是,弘子到底有沒有和他辦過正式手續?”

“這怎麼成了首要問題了?”

“事關遺產。”

若弘子是王同平的合法妻子,那這次案件的最大受益者非她莫屬,警方也會將她列為重要調查對象。

“確實如此……”老朱深以為然。但他思忖片刻後,又拋出了一個疑問:“不對。她一個弱質女流,能棒殺一個大男人?”

“她當然辦不到。”陶展文大膽地假設道,“但你有沒有考慮過,公寓管理員久留島為什麼要把年輕漂亮的妹妹安排在一個老光棍兒的隔壁?”

“心懷不軌?”

“也許,王同平從一開始就被兄妹倆下了套……”

“這不可能。”老朱道,“久留島從未讚成過這門親事,為此,那兄妹倆幾乎鬧得勢如水火了。”

“他為什麼要反對?”陶展文問道。

“這還用問嗎?無非就是年齡和國籍的問題。而且,他好像已經在老家給弘子物色了一戶人家,總之,自那以後,久留島就沒給過妹妹好臉色……”

聊到這裏,就算遲鈍如老朱,也覺察到陶展文的提問偏離常軌了。

“老展,你這幾個問題是不是有些跑偏了?據報紙上的說法,嫌疑人另有其人吧?你何苦抓著這對兄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