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1 / 2)

神尾對警方已掌握的信息怕是還有所保留,這勾起了陶展文那久違的探索本能,但也讓他感到兩難,畢竟目標人物林東策是寶媛的親兄長,他不得不顧及這個女孩的想法。

即便如此,這起蹊蹺的案件還是時時牽動著陶展文的內心。警方竟無法查到林東策的登陸備案?照理說,外國人不做備案是過不了海關的。這麼看來,林東策多半是偷渡進的日本。寶媛曾說過,他五年沒給家裏寄過信,恐怕與偷渡脫不了幹係。

林東策是寶媛的兄長,但同時也是凶殺案的主要嫌疑人。事關一條性命,追查凶手,還死者一個公道,是為了伸張正義,但陶展文從未將自己當作正義使者。

陶展文終究還是抑製住了那份蠢蠢欲動的探索欲,決定做一個旁觀者。伸張正義是警察的工作,正如妻子對他的忠告——多管閑事無益處,引火燒身自難全。

由於出了這檔子事,寶媛原定於今日的有馬之旅也隻能暫作擱淺了。

警察已經走了,陶展文見寶媛仍舊呆坐在沙發上,關切地問道:“你昨兒一定也玩累了,再到房裏歇會兒吧。”

“嗯……”寶媛聽從了他的建議,回房去了。

陶展文獨自留在客廳裏,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這是警察的工作,我不能多管閑事……”

9點半,好友朱漢文來電。陶展文剛拿起話筒,對方劈頭就是一句:“老展呀,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警察來找你了?”陶展文驚奇地問道。

“可不是嗎?警察問我,你昨晚有沒有和我在一起。瞧那態度,他們這回是玩真的了。你得感謝我,我可給你洗清了嫌疑。”

“感激不盡。對了,你和那王同平走得挺近吧?有什麼線索嗎?”

“哪能有什麼線索?我也想不通,那優哉遊哉的老男人能有什麼仇家?”

“比你還悠哉?”

“笑話。他可是那種平日裏無所事事,憑公寓的房租就可以高枕無憂的資本家。我這樣賺血汗錢的苦命商人如何能比?”

“聽說,這王同平是戰後才移居日本的,具體的時間你了解嗎?”

“那小子以前在香港一家叫‘萬成貿易’的公司從事涉外相關工作,大概從十年前起,他開始頻繁地赴日出差,我就是在那時和他相識的。後來,他就辭了工作來日本定居了。”

“那大概是幾年前的事?”

“至今有五六年了吧。”

“然後呢?他到了日本後,就憑工作的積蓄建了一棟公寓?”

“不是不是。我記得他還在萬成時就經常跟我訴苦,說工資太低……說來也怪,他建公寓的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辭職後大撈了一筆?”

“不知道,沒聽他提起過。”

“嗯……還有其他事嗎?你這通電話不會就是為了來討我一句謝謝的吧?”

“答對了!噢,差點忘了問,你為什麼會被警察盯上?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吧?”

陶展文心裏明白,老朱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撥得這通電話,就安撫友人道:“放心。電話裏說不清,改天見麵再詳談。”

“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因為你麵目可憎才被警察盯上了呢。”

“或許還真讓你說準了。”

“那你得這樣反駁:長相是爸媽給的,有本事逮捕他們去啊……哈哈哈哈。”

11點,陶展文來到了店裏。生意清閑,加之最近在棋盤上總是被老朱將軍,陶展文在店裏的時光多半投在了對棋譜的研究上。但今日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靜下心來研究棋譜,王同平一案始終讓他無法釋懷。

午餐時間到了,食客蜂擁而至,他不得不收起棋譜,回到了廚房中。

小島和彥今天也來了,他是中央新聞報社的記者,同時也是在陶展文這裏學習中國拳法的徒弟。

“陶師傅,”他對正在廚房中忙碌的陶展文叫道,“您看了今早的報紙嗎?您認識那死者王同平嗎?”

“嗯,但隻是點頭之交而已。”陶展文實話實說。

“這起案件可玄乎了。死者雖然是死於鈍器擊打,但警方卻在桌上的茶水中檢測出了氯化鉀。”

“有這回事?看來凶手是殺意已決。”

“這是有多大的仇呀……”

“凶手抓到了嗎?”

“哪有這麼快。”小島道,“但凶手伏法是遲早的事,畢竟警方已經確認凶手的身份了。”

“就是那個叫林東策的男人?”

“除了他還會有誰?”

案情真的如此簡單?凶手真的愚蠢到在自己的客房裏行凶?難道是激情殺人?不對,杯中的氯化鉀足以推翻這個假設。這一新發現,讓陶展文內心的探索欲死灰複燃了。

小島見陶展文默不作聲,繼續道:“聽說凶器屬棍棒狀的堅硬物體。”

“依報紙上的說法,警方還未確定具體凶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