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者(1 / 2)

三浦達夫抵達東京後,先在東京總部露了個麵,隨後趕往警視廳,力求盡早解決公司事務。

“生意難做,我們能理解,但法律明擺在那兒……”

負責訊問的警察時不時露出同情之色,顯然是提前做過功課,對商場規則有初步了解。但這粗淺的了解還不足以讓他設身處地地為商人考慮,畢竟,沒親自在這口大染缸裏浸淫過,是無法體會到商人的難處的。

幾個交好的本部同事體諒三浦,看到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他們特地為他準備了一場慰勞宴。定在銀座的某家餐廳裏,這裏算得上岩佐商社員工的禦用餐廳了。

“還好這次的涉案金額不大,總算是逃過起訴了。”說話的是曾田課長,他以前是大阪分店的負責人。

“希望一封書麵通報就能完事吧。”三浦也隻能盡量往好處想了。

“若是美國那邊的日元補額讓警方查到,可就沒那麼走運了,咱們的公開賬目都是按合法報價走的。”

“唉,遲早要翻船……”三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補還差額一般是以美元結算的,但美方偶爾會要求以日元結算。對此,公司自然是求之不得,因為巨額外彙往往伴隨著巨額手續費。若是以日元結算,隻需要一個意圖在日本拓展事業,或是身負日元債務的中間人以美方的名義購買美方企業債券即可。

“不曉得你們聽說了沒有,”曾田課長神秘兮兮地說,“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那起神戶酒店謀殺案,聽說嫌疑人林東策就是三光貿易與美國交易方的中間人。”

這個名字出現得那麼突然,三浦猝不及防。

他猶豫著是否要將嫌疑人與寶媛的關係公開,但轉念一想,寶媛前段時間來東京時一定也拜訪過本部了,估計已經向本部同事打聽過林東策這個人。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嗯,有所耳聞。對了,香港分店的林寶媛前幾天來拜訪過本部吧?”

“你怎麼知道的?有美來之,不亦說乎。那小美女可把公司那群單身漢迷得不輕。”

“她有沒有向你們打聽過她大哥?”

“沒有,她大哥怎麼了?”

這時,服務員上菜了,這個話題也就此打住。看來,寶媛還不至於輕率到見人就傾訴她的經曆。

三浦在酒桌上通常是不願聊工作的,但同席的都是公司的同事,話題難免會往工作上靠。

酒至半酣,三浦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聽說那林東策是奧林匹亞物產的顧問,在座的各位有誰聽說過這家公司嗎?”

“上不得台麵的小公司罷了。”曾田課長不屑地說,“這家公司和我們公司沒有業務往來,倒是和三光貿易走得挺近。林東策是那兒的顧問?怪不得會負責三光的對美業務。”

看來,可以從三光貿易這條線索著手調查。正巧,三浦在大學時的好友佐伯就是三光貿易的員工。

第二天,三浦一大早便前往三光貿易。佐伯在調查部幹著一份閑差,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他前幾年都在與病魔作鬥爭,半年前才剛複職。

故友的拜訪讓佐伯很開心:“哎呀,稀客,稀客。”

“身子骨沒大礙了吧?”三浦語帶關切。

“沒啥大礙了,隻不過躺了幾年的病床,人也懶散了。上頭就給了份閑差,讓我先適應適應。”

“調查部的工作很閑嗎?”

“看時段吧,平日裏也就是整理整理文件,這裏是養老部門啦。”

許久未見,兩個人先敘了敘舊。三浦見時機成熟,這才問及奧林匹亞物產一事。

“奧林匹亞物產其實就是一家貿易中介公司,我們公司和東南亞一個叫程就信的財閥進行業務往來時,由他們負責中間業務。說難聽些,他們做的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