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3 / 3)

不待大川辯解,久留島繼續道:“要不這樣吧?我退讓一步。我可以向你發誓,我絕對沒有參與這起案件。你也知道,警方已經確定凶犯了,即使有警察來找我們,也隻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再說了,他們到現在還沒去找過你吧?我曉得你心裏有疙瘩,畢竟關乎人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案發時在做什麼嗎?我告訴你就是了。”

久留島也不理大川是否答應,自顧自地往下說:“你知道的,我結過婚,但因為兩個人性格不合,就離了。前妻和一個工薪族再婚了,我也希望她今後能幸福。但這兩年不是鬧股市危機嗎?前妻虧了個血本無歸,私房錢用盡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最主要的是,她到現在還瞞著自己的丈夫。上回見麵時,她向我訴苦,我見她那麼憔悴,就動了惻隱之心,承諾先貸給她一筆錢,允許她慢慢還。案發當晚,我就是去給前妻送錢了。而且,我倆是瞞著她的丈夫偷偷見的麵。你說,這事兒我在警察麵前開得了口嗎?我老光棍兒一條,頂多被戳一戳脊梁骨。但前妻怎麼辦?她的丈夫會怎麼想?事到如今,隻能一瞞到底了。你能明白我的難處嗎?”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你早說嘛。”

“明白了?”久留島滿意地點點頭,“這件事兒你可得給我保密啊!”

“放心吧,我的嘴可嚴著呢。”

平心而論,久留島講的這個故事有些俗套,但大川需要的顯然不是解釋,而是麵子。久留島的示弱給了他莫大的滿足感。

警方既然已經在緝捕凶犯了,自然不會有閑功夫去深究久留島的不在場證明。至於妻子那邊,隻能想辦法蒙混過關了,畢竟,迫在眉睫的期票可蒙混不得呀。

“唉,不幫不行啊。”大川不無抱怨地想。

若把眼前的大都市比作舞台,斑斕的燈火猶如聚光燈,而作為演員的人們,就在聚光燈下表演著生活的一幕幕。

從陶家的陽台上僅能看到神戶的一角,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東京也上演著同樣精彩的一幕。

新宿的一家酒店中,林東策的情人竹內朝子僅著一件貼身睡衣,正慵懶地躺在床上。

庫本勝一坐在床邊,問道:“確定沒被人跟蹤吧?”

床上的女人媚笑道:“放心吧,咱們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被警察盯上嗎?”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說真的,這些日子咱們還是盡量少見麵為好。”

“瞧你那膽兒。”

“情況有變嘛。咱倆的關係要是這會兒暴露了,可就不是被說句閑話那麼簡單了。”

庫本說完,開始寬衣解帶。

朝子將雙腿並攏,緩緩抬起,單薄的睡衣下,肉感白皙的大腿隱隱若現。見男人對自己的撩撥視若無睹,朝子嬌嗔道:“還不來?”

“等等。”庫本起身,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張明信片,“我得先給岡山的笹原寫封感謝信。”

朝子沒有放棄,香豔地摩擦著高抬的雙腿:“你確定要現在寫?”

“給我5分鍾,馬上完工。”

庫本看見朝子的美腿,一時起了壞心思,將枕頭搭在朝子抬起的腳底上,欲當桌子來用。朝子嬌笑道:“別鬧……”

庫本覺得自己等不了5分鍾了,不由得加快了筆速:

啟信安好:

前日出差貴地,受閣下熱情招待,鄙人不勝感激。

返京前夜的“吉備路”一遊,鄙人終生難忘。返京後,工作繁忙,疏於回信致謝,忘見諒。盼閣下來京之日,報閣下招待之恩。

寥寥數筆,以表謝意。

朝子將腦袋搭在庫本肩頭,見他收筆,問道:“就寫這幾句話?”

“足夠了。”庫本在明信片的背麵寫上了收信地址:

岡山市上西川町

秋永產業株式會社大樓

笹原伸二 收

朝子不由得重複了一遍剛才的疑問:“真的就隻寫這麼點兒?”

“這是要寄到他公司去的,不能多寫。”庫本將墨跡吹幹,迫不及待地關掉了電燈。

與此同時,遠在岡山的“吉備路”酒家中,笹原伸二正向同席的年輕女孩舉杯道:“喜久,今兒財主沒來,我請客可沒上回那麼大排場,你可別怨我招待不周。”

他的麵龐看上去稚氣未脫,卻露出了久經夜場的笑容。

視角轉回觀眾席,陶家陽台。

陶展文對聚精會神地觀察夜景的寶媛道:“三浦先生家住須磨,從我這兒是看不到了。”

寶媛沉默良久,低語道:“大哥現在會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