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當家的之前是騙過你們,但經我一頓好勸,他答應我,若被警察問起,他會說真話的……”
“唔,那就好。”
“你……你不會就是警察派來的吧?”
“您多心了。”
“那還得求您別聲張出去,當家的知錯了,他會向警察說實話的。”
“嗯,我會守口如瓶。”
“我這當家的,就是死腦筋。朋友的請求,無論好壞,都不曉得拒絕的……也不想想,這可事關殺人案件呀,若惹上官司該如何是好……”
“隨口一問,大川老板案發當晚在做什麼?”
“當家的那晚一直在家,沒有出過門。”
“那久留島呢?確定沒有來過吧?”
“嗯,我拿性命擔保。”女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真相大白了!幕後真凶果真便是久留島欣吾。但案情尚未明朗,為免打草驚蛇,小島決定繼續暗中調查。他千叮嚀萬囑咐道:“夫人,警察來之前,您最好別把這件事對外聲張。另外,我今天與你的對話,可千萬得瞞著久留島。”
小島離開帽店後,徑直前往“桃源亭”。一來,此時已是午飯時間;二來,他是迫不及待地要把這一突破性進展告知陶展文。
讓人意外的是,陶展文竟不在店中。陶夫人節子滿懷歉意地說:“老陶今兒偷懶,帶著寶媛姑娘到修法原散心去了。難為您還專程跑這一趟,真對不住。”
小島出神地攪弄著碗中的拉麵,腦中開始製訂稍後的計劃:一切準備就緒後,便去找久留島吧。當然,不能一見麵就興師問罪,必須先旁敲側擊,尋找可以擊垮其不在場證明的突破口……一碗拉麵見底,小島點了支煙。案情的突飛猛進讓他心中犯虛:“如此粗糙的不在場證明,怎麼就瞞住了這麼多人?”
但轉念一想,也隻能扼腕歎息。畢竟,警方完全就是在林東策這條線上孤注一擲,反倒被區區新聞記者給搶了先機。當然,也不排除他撞了狗屎運的成分。
此時此刻,大川帽店內的氣氛幾乎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緊張到了極點。
桌上擺滿菜肴,老板大川卻無欲動筷,正青筋暴跳地怒視著麵前的妻子。妻子對此渾然不懼,辯道:“咱倆那天晚上不都說好了嗎?”
“我隻答應你,不對警察說謊!”
“對警察,對記者,不都一樣嗎?”
見妻子拒不認錯,大川怒不可遏,吼道:“區別大了去了!”
妻子強裝鎮定,譏諷道:“哼,我早看透你了。就算警察真來了,你一定也會替久留島小哥隱瞞!”
“你簡直不可理喻!”大川一把抄起了筷子。
“怎麼?你想用那玩意兒砸我?”
大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由地鬆開了筷子。積攢的怒氣無處發泄,他抄起茶水,一飲而盡。
“這回又換茶杯了?”
大川已無心與妻子再做爭吵,此時此刻,他滿腦子全是期票的期限與金額。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刮子,自己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卻落了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
而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隻是在一味地逃避而已。其實,他若能把他與久留島之間的經濟往來和久留島案發當晚的動向跟妻子攤牌,並頂住妻子的壓力將承諾踐行到底,哪兒還會鬧出這麼多不愉快?
但事實是,當時他苦於如何說服神經敏感的妻子,為了避開這個麻煩,就選擇了一條更為崎嶇的彎路,也就無可避免地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後果。
若是那記者找到久留島,隻需一句話——大川否認了你的不在場證明。那後果……此時此刻,大川連腸子都悔青了。他自暴自棄般地將茶杯往桌上一砸:“他奶奶的!聽天由命了!”
“哎哎哎,小心我的桌子!”妻子反倒是重拾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