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程(1 / 2)

或許是因為時值周末,始發於廣島的返程列車至岡山便已座無虛席。直到姬路站,寶媛才得以入座。途中,女孩數次欲給陶展文讓座,但均被他婉拒了:“還是你坐吧。以我的身體,站10個小時都不是問題。”

這話不隻是說說而已,肉體上的疲勞在陶展文眼中實在不值一提。想要一睹他的倦容,還得從心理上著手。

他們乘坐的“第二宮島”號列車於晚7點39分抵達三宮。

兩個人回到家,簡單地應付了一頓晚餐後,三浦達夫到訪。他此次前來,名為彙報東京方麵的消息,實則是想邀請寶媛外出遊玩。

他帶來的情報與一年前委托長田調查林東策的人有關,但內容談不上可喜。委托人的姓名與住址已無源可溯,直接委托長田的是他的某個友人,而這個友人也是受一個中國籍商社的員工所托,這個員工則坦言調查林東策是社長分配下來的任務,而社長此時正遠在菲律賓。

員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隱約記得,委托人是個華人老太太。一年前,有個身穿黑衣、舉止優雅的老太太接二連三地拜訪社長,那以後,社長便下達了調查的命令。從這個老太太中式風格的衣著,可以推測出她並非日籍華僑,而是正宗的中國人。

三浦帶來的另一份情報是卡朋特商會為林東策寫的介紹函。

……若經深交,定會被其紳士風度所感染。他因發際線上有顆黑痣,被在下稱為“黑痣林”。而在下頭頂稀疏,亦被他稱作“光頭卡朋特”。若貴公司能多多支持我這位摯友在日本的業務,他日定有重謝。

陶展文開始反複咀嚼信上的內容。趁這檔兒,三浦則找寶媛商量起明日的遊玩計劃。

這時,小島來電了:“我8點半就下班,待會兒便到府上叨擾。之前您委托的事已大致查清,您在岡山的進展如何?罷了,電話裏說不清,等我到府上詳談吧。”

“嗯,等你。”陶展文說完掛斷了電話,身邊的年輕男女正聊得火熱。

“六甲山?好遠的吧?”寶媛問道。

“嗯,是有段距離。”

“前些天陶叔叔帶我去了再度山的修法原,這六甲山怕是比那兒還要遠一些吧?”

“遠多了。”

“走過去?”

“當然是步行了,不然算哪門子遠足。”

一想到距離遠,還得爬坡,寶媛打起了退堂鼓,帶著歉意道:“我今兒和陶叔叔逛了一天的岡山,實在是乏了,明天恐怕……”

“好吧……”

三浦的失望溢於言表,他原本期待能與寶媛漫步於深秋的六甲山,如今女孩直言累了,他也不好勉強。當然,他大可以開車帶女孩去兜風,但他是個堅定的步行主義者,早在學生時代時就一直是登山部的活躍分子。

最終,兩個年輕人各退讓了一步。三浦將遠足計劃暫行擱置,答應帶寶媛去觀看少女歌劇。而在此之前,寶媛得陪三浦逛一逛仁川的野營中心。

“好嘞,就這麼定了。明早7點半,車站東門見。”

為了能多走幾步路,三浦將見麵時間定在了一大早,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寶媛一句:“明兒得早起,今晚早點睡吧。”

三浦剛起身,小島便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他連茶也顧不上喝一口,直奔主題道:“據可靠情報,林東策的神戶行程早在案發四天前便定下了。”

“四天前……22日?”

“是的。他的好友程就信打算在神戶搭船返回南洋,林東策是去那兒送行的。這件事,奧林匹亞物產的所有員工都知道。”

“所有員工……”

“對,上至董事,下至文員,都知道。至於他們有沒有透露給外界,就無從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