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人初(3)(1 / 2)

當然,他們也談論學校和班裏的女生。有人說,數學係那個女生一絕,人家一年四季隻穿一條裙子;有人說外語係那個騷情鬼見誰都送秋波;還有人比著自己的肚臍說,音樂係那個小妖穿這麼短的裙子。當然,他們話題最集中的是本班的班花陶波。陶波是係學生會的文藝委員,她多才多藝,落落大方,比如說班裏係裏舉辦晚會什麼的,她都是主持人。身材豐滿挺拔,很是招人。說起那對乳房,宿舍的老六常咂著嘴說:“陶波那波,真她媽大,上次和我跳舞,那一對東西,直挺挺拔地而起,顫巍巍撲麵而來。碰了一下差點沒把我彈出老遠,我看一般人受不了。”這讓山山想起劉發財常說的“四大旺”“順風旗,浪裏魚,十八九的姑娘小叫驢。”總之,在許多同學眼裏,陶波有點瘋,她和外係的許多男生都來往,總是有人請她打羽毛球、跳舞、吃冷飲、下館子。

山山好運動,這個習慣從高中起就堅持,他是中文係足球隊的主力前鋒。山山不愛進舞廳,對誰都不大在乎。別的同學為了點成績,為了進學生會,不擇手段巴結輔導員,唯獨山山例外,平時該學習學習,學好了便踢球。晚上,宿舍的同學約會的約會,跳舞的跳舞,隻有他一個人邊看書邊聽收音機。全校足球賽決賽中,山山以兩粒精彩進球幫助本係球隊奪冠。陶波竟然衝上來擁抱了滿頭大汗的他。當天下午,陶波請山山在青蘋果冰淇淋吃了冷飲。陶波的一句話讓他很感動,也很驕傲。她說:“你的眼睛裏有巴喬的憂鬱。”他們的故事就此開始。

其實,學校裏追陶波的人多了去了。這個女孩主意正,別人腆著臉往上蹭,她還偏瞧不上。陶波是球迷,喜歡看球,首先,她喜歡山山在球場上的英姿,儼然她就是山山的足球寶貝。其實,陶波喜歡山山身上那股純勁,那種對誰都不在乎的勁兒,覺得他像個男人。也許是山山的冷漠激起了陶波的征服欲。山山最初也覺得找這樣的女孩子心裏總是不實落,甚至沒有安全感。因為她很招人,而且總是容易成為別人的話題。當他真正走近這個女孩,才發現,男生的嘴上原來有毒。陶波根本不像宿舍裏弟兄說的那樣。最關鍵的一點是陶波的那句讀懂他憂鬱的話,讓他很感動。山山想,自己內心憂鬱的種子大概從看《釵頭鳳》時就種下了。然而,這麼多年的秘密,被她一語道破。他想,也許愛情真的來了。

陶波的父親是他們市上的高官,家裏人常到學校來看她,帶了好多好吃的,她爸爸的部下來銀川時也常來學校看她,不但買好多吃的,還給她錢花。陶波常提著東西到他宿舍看他,隻是宿舍樓內的看門老頭盯得很緊,八點前不出樓門他就來敲門。有一天陶波說,同舍的女生有的搬出去了,隻有她和另外兩個,人家有時回來有時不回來,她一個人不敢住。最近樓下地溝裏的那個叫春的野貓半夜裏發出怪叫,太難聽了。山山說,那是發情的野貓在叫春。你找宿管科調個宿舍,陶波撅著嘴說,我才不願意和她們住呢。山山知道陶波的意思,因為每次約會,從她那像蛇一樣的纏繞中,他感受到了某種難於抑製的渴望。雖然他也有太多顧慮,但女朋友身上傳來的熾烈也一次次地灼烤著他。

體育課要開設舞蹈,體育組的老師教同學們跳國標。起初,老師用幾節課分步教完全套動作後,同學們男女搭配自己練習,山山是舞盲,陶波的舞技是大家公認的,她主動帶他。國標的要求比一般交誼舞要嚴格得多,尤其是那被稱做“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搭式,男女舞伴手臂動作比較誇張,其次是小腹相貼,這兩個主要動作在舞動中必須始終保持。其他同學因為有較好的交誼舞基礎,學來得心應手,而山山很是費勁,但陶波不厭其煩,第一次考試未過,在補考中陶波堅持帶他,山山終於通過了。山山不愛看電影、看錄像,那天國標考試通過了,他很高興,請陶波看錄像。當晚紅扇子裏上映的陳衝主演的《紅玫瑰白玫瑰》,這是根據張愛玲的小說改編的,看完後才知道是個三級片。《紅玫瑰白玫瑰》放完後,山山和陶波起來要走,同舍的一哥們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說待會還有好片子,山山明白了,聽說這裏十一點半以後放A片。但他還是拉著陶波走出了錄像廳。回宿舍的路上,陳衝的裸體不時在他眼前晃動。他和陶波在操場上散步,在一處樹叢後兩人纏在了一起,這一次,他在撫摸中首次完成了對異性身體的偵察。但是,這裏不時走過一對一對戀人,讓他們無法進一步探索。山山說,明天我給你租房子。

一周後的一天,他們在校外的出租房已收拾妥當。當晚陶波請山山在學院飯莊吃了頓飯,他們還喝了三瓶啤酒。山山說他有點暈,陶波便扶著她回到了小屋,躺在床上的山山露出強健的胸大肌,陶波用拳頭砸著,問:“疼嗎?”山山說:“不疼!你再使勁。”陶波又使勁砸了幾下,累得展展地躺在了床上嬌弱無力,短短的上裝下邊露出一枚精致的肚臍。山山用指頭點了一下,陶波咯咯咯地笑了,那笑聲讓山山很興奮。他撲上去展展地壓在了陶波身上。陶波迷離地笑著,那眼神裏有一種野性的期待。廝磨了一陣後,他們覺得,在這裏身上的每一縷絲線都屬多餘。於是,把它們全丟剝到一邊。山山摸索著尋找著,但是,還沒等進去便泄了。這時他的酒醒了,很懊惱,那情形就像司機遇了紅燈,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綠燈亮了時,車卻熄火了。陶波似乎很失望,但也沒說什麼,隻是安慰山山說,沒事的,巴喬在世界杯上不也發飛了點球麼。那天晚上山山一夜沒睡著。第二天天亮時,陶波準備起床時,山山一把把她按倒在床上。陶波說:“討厭,我要上課去。”山山說:“今天前兩節是《世界曆史》,吳老夫子那乏味的課有啥聽的,讓我再試發一次點球。”這次,那扇從未開啟的門被巴喬洞穿。此後,他們平時都在各自的宿舍,隻要他們想獨處,就相約到校外的出租屋。他們的暗語是:“十二碼。”因為這是足球比賽罰點球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