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王的刁難(3 / 3)

她的臉紅了,李溶與她近在咫尺,呼出的空氣熱辣辣地噴在她的臉上,她低聲道:“奴婢不知。”

李溶朗聲笑了起來:“宮女們不都用盡心機,想要成為皇上或皇子的女人嗎?你是真的不知還是惺惺作態?”

冰兒有些慌急,想要推開李溶,李溶卻反手擒住她的手腕:“你不是想對我動武吧?就算你會武功也隻是一名宮女。若是反抗我,你可知會有什麼下場?”

冰兒怔怔地看著他,無言以對。李溶說得不錯,就算她會武功,也絕不會施展在安王殿下身上。

李溶抓著她手腕的手抬了起來,輕輕撫過她的麵頰,喃喃低語道:“其實你長得也不錯,若是能放蕩一點,我就更喜歡了。”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手足無措。

李溶的手沿著她的麵頰滑了下去,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衣服本已輕薄,浸了水後更如同裸裎。李溶的目光漸漸幽黯起來,他是皇子,身邊從來不乏女人。那些宮人,用盡心機想要得到他的寵愛,在他看來,看上誰便將她變成他的女人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並非看上她,開始時不過是想報複她破壞了他一手策劃的暗殺,還因之折損了一名培養多年的殺手。但時日久了,她總是在他身前身後,厭惡與痛恨之情,似乎便沒有先時那麼強烈了。

這些日子,她幾乎沒有犯過什麼過錯,更難得的是,他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堅韌的女子。外表看似柔弱,卻如同竹子一般,怎麼用力折都不會折斷。

難道要殺了她嗎?這念頭隻一動便被拋在腦後。若她並非是仇士良的人,豈非錯殺了好人。

忽覺得手背上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一滴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雖然身上盡濕,那滴水珠卻與眾不同,著實地讓他由手背燙到了心底。

他錯愕抬頭,隻見冰兒眼中盡是認命的絕望之色,一雙大眼睛裏已經蘊滿淚水,落在他手背的水珠正是她的眼淚。

她哭了?難道她不願意?

他忽覺心亂如麻,怎會有不願意的女人?這不可能,滿後宮的女人都用盡心機的接近他,隨時準備寬衣解帶自薦枕席,怎會有女子是不願意的?

他握著冰兒衣襟的手有些發軟,若是此時放了她,豈非顏麵全無。

可是,她哭了!

他也不知自己忽如其來的心慌意亂是因為這個女子竟然不願意還是因為她的淚水,隻是覺得騎虎難下,該如何是好?

門忽被推開了,光王李忱站在門口。李溶忙借機鬆開了手,有些悻悻地道:“這麼晚了,皇叔還沒睡嗎?”

兩人雖然是叔侄,年紀差得不遠,平時也算是相得。

李忱微微一笑,“天氣漸暖,晚上難以入眠,本想找皇侄飲酒談心,小太監說皇侄來了這裏,所以才會過來。”

李溶自池中走上來,“是啊,天氣漸暖,不如到我宮內一聚。我這便命人準備酒菜。”他急急披衣走出宮門,冷風一吹,身上的燥熱才總算消去了。他長長地籲了口氣,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兒怯怯地抬起頭,李忱仍然站在池邊注視著她。她忽然想起自己如同裸裎般的身子,連忙雙腿微曲,蹲進池內。

李忱淡然一笑:“你的武功不是不錯嗎?為何不敢反抗?”

她咬著嘴唇,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尚宮大人教導過我,宮女的職責就是服從主人的差遣。我的命都是殿下的,身體自然也是殿下的。”

李忱淡然道:“你願意嗎?”

她沉吟,不知為何竟會搖了搖頭。

李忱淡淡地道:“雖然你是宮女,但你也是人。我佛說過:眾生平等,宮女和皇子其實是一樣的。”

冰兒一呆,不由地抬起頭,宮女和皇子是一樣的?這怎麼可能?

李忱已經轉身離去,她怔怔地想著李忱的話:眾生平等,宮女和皇子真的是一樣的嗎?

自那日後,李溶覺得冰兒有些不同了。她不再逆來順受,開始悄然反抗。而當她一開始反抗後,那些宮女們便再也奈何不了她了。

李溶也不再找她的麻煩,反而盡量避開她。如此一來,兩人便不再似以前那般時時見麵,經常三兩日都無法見到。

李溶的心裏倒有些失落起來。以前是想盡法子折磨她,現在不再挖空心思地想辦法,日子忽然變得很難熬。偶爾見有宮人經過,忍不住悄然注視。自己都覺得奇怪,到底是怎麼了?

為了怕看清自己心意,便將全部心神都用在除去仇士良這件事上。

仇士良是他與皇兄共同的敵人。八年前,先帝還在世時,仇士良便已經把持朝政。先帝為了除去他,與幾名大臣設下了甘露之變。想不到,事情卻在最後一刻敗露,仇士良竟然挾持先帝。當時身為穎王的李瀍為了救先帝,不得不聽從仇士良的擺布,殺死了許多與仇士良不和的大臣。

這件事,即使到了現在,仍使皇兄耿耿於懷。

薩除仇士良是多年來一直悄然進行的計劃,隻是仇士良手握兵權,想要除去他絕不是易事。而且,萬一重蹈覆轍,他說不定又會挾持當今皇上。

殺人,未必要用兵刃,有的時候,殺人是不見血的。

現存的李室宗室,皆是在苦難中存活下來的。無論是後宮鬥爭或者是朝中黨閥之爭,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