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有些納悶,一切都和平常買賣沒有區別,厲睿為什麼要露出這個表情?
“怎麼了?”蘇芩小聲問他。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厲睿咬牙切齒地說。
蘇芩又多看了幾眼,實在沒看出什麼名堂,她繼續追問:“我沒聽懂,你能不能說詳細點兒?”
“你過來。”厲睿拉著蘇芩的手腕躲到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繼續說,“你仔細觀察。”
兩人躲了很久,蘇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她覺得無聊,和厲睿搭話:“厲睿師兄,這兒還有什麼地方風景好?最好可以看日出。”
“你想看日出?”厲睿反問。
“想畫,有地兒嗎?”蘇芩問。
“我明天帶你去,但是要起很早,你起得來嗎?”厲睿問。
“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蘇芩不滿地道。
忽然,商家有動靜了。老板等沒有客人時,偷偷地把這些茶葉放入一台類似烘箱一樣的機器裏,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又將茶葉拿出來,擺攤販賣。
“茶葉是還沒幹燥好嗎?為啥要烤?”蘇芩問。
厲睿說:“這其實是陳茶,通過烘烤去除茶葉本身的黴味,激發茶香,商家借此來冒充新茶。”
蘇芩柳眉倒豎,瞪大眼睛:“這不就是商業欺詐嗎?”
厲睿哂笑:“估計看那人是遊客,一次性生意,好騙。”
蘇芩聽後,眉毛挑起來。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那我不高興了,這些遊客是我好不容易吸引來的,不能被他們白白糟蹋。”
“嗯?”厲睿疑惑地望向她。
蘇芩說:“沒事兒,你忙自己的去吧,我去找木菡。”
蘇芩回到商鋪,可她還沒走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淒厲地慘叫,“啊!”
接著,是陸婉兒緊張的聲音:“木菡,你怎麼了?啊!快……”
蘇芩走進去,店鋪裏一團亂,買茶的客人見老板出事了,便放下茶葉魚貫而出。
蘇芩走過去,隻見木菡一隻手握著自己的小臂,手足無措地站在茶藝表演的小舞台上。桌麵上的茶壺倒在地上,遍地都淌滿滾燙的開水,隱隱還冒著白煙。
“你還愣著幹嘛!送醫院啊!”蘇芩大喊,然後摟著木菡就往外走。
木菡被燙得麵色發白,整隻手都腫起來了。她的手臂先是一片通紅,然後開始起水泡,透過一層薄皮,旁人可以看見猩紅的血肉和脈絡。
陸婉兒讓隔壁的阿姨幫忙看著店,和蘇芩一起送木菡去醫院,期間,木菡因為疼痛呼吸急促,哮喘犯了,陸婉兒連忙從她的兜裏找出噴霧應急。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木菡總算排上了急診,包紮好受傷的手。三人一起回到店裏,陸婉兒開始打掃碎裂的杯子和茶壺,她疑惑地嘀咕:“茶壺的把手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斷呢?”
木菡受了傷,無精打采的,沒說話。
茶藝表演時都要用滾燙的開水,這樣茶葉被泡發時才顯得快速有力道,更為美觀,所以茶藝表演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個小爐子,以前是炭火,現在大多都是用電爐子,茶壺大多是鋁壺。
蘇芩蹲下身撿起茶壺,仔細瞧了瞧把手,道:“這可是金屬,哪這麼容易斷啊,你看這裂口整整齊齊的,分明是被人鋸斷的。”
“木菡,看來你得罪人了呀!”蘇芩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是關心還是嘲諷,像是在說風涼話。
木菡和陸婉兒麵麵相覷。陸婉兒忽然想起什麼,說:“昨天小滿來店裏陪我賣茶……今早,我剛來店裏時,她非要我陪她四處逛逛,所以就讓木菡看著店……”
因為住在韓易茗家,蘇芩也見過蘇小滿幾麵,對於她和木菡之間的恩怨也零零碎碎知道一些。
她隨口問:“就是那個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小姑娘?”
陸婉兒點點頭。蘇芩望向木菡,又問:“聽說,她以前還潑過你油漆?”
“你怎麼知道?”
“自從她回來了,我整天聽采茶女工們說你們以前的事,想不知道都難。”蘇芩嫌棄地道,“多大點事,有必要記十幾年都不過去嗎?”
陸婉兒急了:“什麼叫多大點事,那是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