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出診,就是教官從中牽線的。教官說不讓她為難,讓她先過來看看萌萌的情況,能治就接,不能治直接走就行。
六人間的普通病房,條件一般,地方不大,收拾的倒是很幹淨。
吳興和妻子本來有些期待,但見到很年輕的蘇畫,期待立刻化作泡沫消失無蹤。不過,兩人還是熱絡地請蘇畫坐到了女兒的病床邊。
萌萌醒著,穿戴整齊地坐在病床上,好奇地盯著蘇畫看。她的右臉靠近耳朵的部位,還有露在外麵的兩隻手的手背上,已經出現皮炎症狀。
吳興在一旁大致說了下萌萌的情況。大概兩年前,萌萌總說肚皮癢,時不時就撓幾下。當時他們注意觀察了幾天,沒發現什麼問題。孩子也隻是喊了幾天癢,撓了幾天肚皮就過去了。隔了一個多月,孩子又喊癢,總忍不住撓肚皮,有時能撓出淺淺的血痕。去醫院檢查,大夫說孩子得了皮炎,不嚴重,吃點藥就成。
藥吃了幾天,孩子不喊癢了。可一周後,孩子再次喊癢,而且孩子的肚皮上出現了明顯的皮炎或癬疥的症狀。之後他們看了不少大夫,有的大夫說孩子得的是皮炎,有的大夫說是癬,有的大夫說是濕疹,還有說什麼菌感染的。每次換大夫看,說法不一,開的藥都不一樣。病一直在看,藥一直在用,口服藥、塗抹膏藥都有,可孩子的情況越來越糟。像癬一樣的東西,從孩子的肚皮擴散,腿上、胳膊上,到處都斑斑點點的,現在已經擴散到了臉和手背。
皮膚病的共同點,頑固,難根治,讓你癢的抓心撓肺的難受,又不會危及生命。這是個折磨人的病症,有的人一輩子都要被它所擾。當然,有極其個別的皮膚病,也是會慢慢要人命的。而萌萌得的病,又有些特殊,因為它蔓延的太快,跟普通皮膚病不同。
蘇畫讓孩子躺下來,在病房內七八雙眼睛的注視下,給萌萌切脈。她切脈有個特點,那就是慢。師傅認為,切脈不是個急活兒。她認同這點。
蘇畫認為自己不擅長治療皮膚病。不過,病都有個病灶,隻要能找到、找準病灶,她就能對症下藥。她收回切脈的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關於治療各種皮膚病的方子,覺得有一個古方適合萌萌。隻是,缺一樣藥引。這個藥引很偏,在古代是尋常物,但在現代社會不好找。平常中藥店肯定買不到,中醫院也不見得有。不好辦。
這時,萌萌不安地動了動,小聲說道,“媽媽,癢。”
吳興的妻子立刻上前,手裏抓著個不大的軟毛刷,“哪裏癢?媽媽給你撓撓。”孩子癢的難受,忍不住總是上手撓,每次都把自己撓出血。作父母的心疼又無奈,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萌萌迅速把衣服掀開,露出小肚皮,又踢了踢左腳丫。
吳興的妻子忙拿軟毛刷在她小肚皮上刷來刷去。
“媽媽,癢,用力。”萌萌說著,自己胡亂隔著衣物蹭胸口、蹭胳膊。
吳興忙上前,按著萌萌的手,“別急,別急,讓媽媽給你撓啊,乖。”
蘇畫退開,沉默地看了一會萌萌難受的眼中含淚的小模樣,想到什麼,打開醫箱伸手進去翻了翻,翻出一個巴掌大的泥陶罐子。打開泥陶罐子聞了聞,又用指尖挑了點墨綠色的膏狀物出來,用兩指撚了撚。
不錯,保存的很好。確定自己夏季製的草藥膏沒變質,她放心地上前,“癢的地方有沒有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