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一邊笨拙地哄女兒,一邊抽空答了一句,“抹了,早晨中午都抹了。”
蘇畫聽了,吩咐道,“洗,給她洗臉洗手,一定要洗幹淨。”
吳興詫異地看向蘇畫。
“我這兒有一種草藥膏,能緩解癢痛症狀。給她抹上點試試,有用最好,不對症也不怕,沒有副作用。”她舉了舉手裏的泥陶罐子。
沒想到吳興是個幹脆的,不等妻子發表意見,他抱起女兒出去,直奔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吳興的妻子喊了一聲沒喊住人,跟著追了出去。
夫妻倆帶著孩子,不大一會兒就回來了。
萌萌被放到病床上,媽媽在給她擦臉上的水,她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蘇畫。萌萌的小臉擦幹了,蘇畫用指尖碰了碰萌萌的臉,“癢嗎?”萌萌不停點頭。
蘇畫把手裏的小泥陶罐子交給吳興的妻子,“趕緊給孩子抹上,半個小時後我看看效果再說。”
吳興的妻子看了丈夫一眼,見丈夫點頭。雖然心裏是不願意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用到自己孩子身上的,但他們家大事上一向是丈夫說了算,於是她默默地拿過一個棉簽,挑了罐子裏不知名的墨綠色膏狀物,往女兒右臉上均勻塗抹開。
萌萌眨了眨眼,“涼涼的,抹,媽媽快點抹。”她覺得這種涼涼的感覺舒服
吳興的妻子答應一聲,認真又仔細地給萌萌的臉上、雙手手背上都抹上了藥膏。
萌萌皺了皺小鼻子,“媽媽,腳癢,腿上癢。”
吳興夫妻兩個一人手裏拿了個軟毛刷圍著孩子轉。
年輕護士進來了一次,注意到蘇畫顯眼的醫箱,一臉古怪地看了蘇畫一眼,然後就發現萌萌手上臉上抹的藥膏了。她皺眉,“你們給她抹了什麼?”
吳興抬頭看了護士一眼,“止癢的藥。”
護士很不高興,沉著臉,“醫院開的藥膏我心裏有數,你們老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孩子用,怪不得孩子的病不見好,反而不斷加重。從沒見過你們這樣亂來的家長。”
蘇畫眨了眨眼,想著自己親手製作的藥膏被人嫌棄成這樣,難道是顏色不討喜?
吳興的妻子不願意了,“你怎麼說話的?你們醫院的藥不好使,還不讓我們試試別人的藥?”
護士非常不高興,“住院你就得用醫院的藥,遵守醫院的規矩,否則出事算誰的?”
吳興按下激動的妻子,“丁護士,你們通知我們出院了,出院手續馬上就辦完。辦完我們就走,剩下的事,不用醫院操心。”
護士沒再說什麼,瞪了蘇畫一眼,小腰一扭,走了。
蘇畫尷尬地看著吳興夫妻,“抱歉,我看孩子難受,就忘了這是在醫院。我不應該在醫院拿藥給萌萌用,是我犯了忌諱,是我的錯。”她不僅嘴上承認錯誤,心裏也是承認的。換作是她在醫治病人,突然有別的大夫介入治療,她也不樂意。她告誡自己,以後再不能犯這種錯誤。
吳興的妻子歎了口氣,擺擺手,“跟你沒關係,是我昨天撞破了她和……”她話說一半,被丈夫的咳嗽聲打斷,然後就低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