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3 / 3)

“我說你們安徽的女孩子在說話的時候都喜歡說‘呦’麼?”我和她一邊說笑著一邊走進了勞動公園。

“怎麼了?”

“沒什麼……從牽手湖繞過去。”我嘴上和蕭小雅說著‘沒怎麼’,其實是想起了我的前女友,這並不是刻意的思念,而是在四年大學生活的朝夕相伴裏,留下了太多的點滴的回憶,不經意間總會想起。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時,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呦。”她看到了我左手中指上帶的那枚銀戒指後說“喲,有女朋友了?”我慌張的從手上將這枚戒指摘下對她說“沒有……沒有……瞎帶來玩的。”接著我充分的發揮了我的表演特長,我臉色一凝特嚴肅的說“其實……其實這是我買來打算送給我最喜歡的女孩的。”她皺著眉頭疑惑的看著我。我將戒指遞給她“你就是我最喜歡的女孩。”我以為這一切說的足夠圓滑,可沒成想她一理科生,就連思維都是那麼的理性,她說“可是,這是一枚男戒呦。”

“呦,又怎麼啦?想什麼了?不說話……”蕭小雅與我說話的聲音把我從回憶裏給勾了回來。

“沒……沒想什麼”

“鬼才信!”

我想著剛才回憶裏的樣子,臉色一凝特嚴肅的說“想我女朋友呢。”

她急著問我“哪個?你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

我微笑的告訴她說“你呀。”

蕭小雅滿臉的通紅,她低聲說道“瞎說什麼。”

我和蕭小雅並肩走在勞動公園裏,這裏是老年人的天堂,每天從早上四點一直到晚上的八點,這裏的人群絡繹不絕,但大都是些老年人,他們在這裏互相結伴在勞動公園裏打發著一天無聊的時光。我習慣於從勞動公園的北門進入,盡管走南門會更加的方便一些,但我依舊習慣走北門。從北門進入,在公廁的東南角有一個碩大的鐵籠子,這裏麵飼養著兩隻丹頂鶴,我曾一度的懷疑,像這類的國家保護動物他們究竟是怎麼搞到的;我也曾無數次的幻想,當我走到這裏時,恰巧那天這個碩大的鐵籠子出現了一個豁口,這兩隻丹頂鶴得以從這個豁口處逃出生天。

我走到籠子前對它們說“嘿哥們,你們還好麼?”

一隻丹頂鶴沒有理我,而另一隻丹頂鶴的嘴裏發出了“嚶嚶”的聲音,我猜它一定是隻母丹頂鶴,它在糾正我剛剛叫它‘哥們’的錯誤。

“嘿,姐們!”我向著這隻會從嘴裏發出“嚶嚶”聲音的丹頂鶴喊道。

它再次用那巧秒的聲音“嚶嚶”“嚶嚶”的回應了我,它一定是在說“這下對了,這下對了。”

“下次再來看你。”說過後,我和蕭小雅繼續向著牽手湖的方向走去。

“看來,你對這裏很熟呀。”蕭小雅講到。

“那是當然,我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每一隻動物。沒看到那隻丹頂鶴都在和我打招呼嗎?”

蕭小雅又問我“那為什麼還有一隻丹頂鶴沒有和你打招呼。”

“它是在和我賭氣。”

她天真的問我“為什麼要和你賭氣。”

“因為我好久沒來看它了。”這是實話,由於工作的關係,我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了。或許,還有些原因是因為蕭小雅,我在百無聊賴中找到了一個陪伴後,便很少一個人在這裏享受孤獨了。

我繼續說道“從前,我總來這裏。尤其是剛到鹽城的那個月,有幾次早上四點到這來,一個人呆到了晚上八點多才走。”

她問我“在這裏有什麼可做的事麼?”

我回答她說,在這裏無甚可做,但這裏十足是一個用來打發時間的好地方,哪怕是看別人做些什麼。

“別人都做些什麼?”

“那可多哩!”我用手指指向勞動公園的東方位“快出東門那有一口大鍾,據說是明朝的。早上四點有幾個老頭在那練氣功……奧對了,還有個中年男子用後背撞樹。”

蕭小雅驚訝道“撞樹?難不成是個瘋子?”

“哪有那麼準時的瘋子,他幾乎每天早上的四點都在那裏撞樹……這是據我所知。”

蕭小雅聽得迷糊了,她不停地問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說“聽他自己說是用這個方法可以清理掉肺裏的煙油。我問過他是否吸煙,他告訴我說一天要吸掉整整兩包的煙。我問他現在還吸嗎?他告訴我說每天還是要吸掉整整兩包的煙。”

“他夠無聊的……戒掉煙就好了嘛,你也是夠無聊的……”這是蕭小雅對我與那撞樹男人的評價——夠無聊的。說著說著,她突然樂了起來“我也是夠無聊的,居然在聽你講這裏發生過的事。”

“那還聽不聽?”我問她說。

“聽!”她回答道。

我不由的被她逗得笑了,我說“你還真是無聊的很。在勞動公園裏,幾乎每個時間段都可以被排成一個課程表,這些老人按時按點的如同上課一般到達這裏。有老年樂隊;也有老年歌舞團;有放風箏的人;有練字畫畫的藝術家;當然像我這樣賣單的老人也不在少數。”

一邊走,我一邊向蕭小雅繼續介紹著勞動公園內的,一些我所熟悉的事物或事情。我指著人行路旁的草坪,在那片草坪上熙熙攘攘的有幾顆歪了脖子的樹,樹幹不是很粗,可枝葉非常的茂盛,好似一位瘦骨嶙峋的人燙了滿頭的卷發“看到那些樹沒?”

不容她說什麼,我又說道“我幾乎在每一棵樹下都有睡過覺,綁上一個吊床,躺在上麵睡一覺,真是舒服的很。”

蕭小雅說“我也有試過,尤其是在炎熱的夏天,躲在樹下的吊床上睡上一覺,真叫個涼快。”

這下子我來了興致“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來的一絲絲的陽光,打在身上,一小塊一小塊的,那裏暖洋洋的。”我生怕自己說的她沒能聽懂,我用手指圈成一個圈在她的胳膊上比劃著“有時候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的陽光,照在身上,就這麼大小的一片……身上的這一片暖洋洋的。”

顯然她是聽懂了我要表達的意思,她表現的格外興奮,她也用手指擺成了一個小圓圈,在我的胳膊上比劃了起來“對對對……就這裏,就這一小塊是暖洋洋的,身上的其他地方還是涼快的,那感覺說不清楚……要是現在能有張吊床就好了。”

“要是現在能有張吊床就好。”我也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