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休吃魚不斷地變換花樣。他吃過的魚很多,既有淡水魚,也有海裏的魚;既有南方的,也有北方的。魚的品種也不斷變化。他還特別講究烹魚方法,他挑選廚師的標準,主要就看他烹的魚滋味美不美,花樣多不多。
這一年,公儀休當了魯國的宰相。於是,上上下下認識他的人,以及那些有求於他的人,都爭著買魚去送給他,出人意料的是全都被公儀休拒之門外。
公儀休的學生覺得很奇怪,問道:“既然先生這麼愛吃魚,那為何不接受別人送的魚呢?”
公儀休說:“正因為愛吃魚,所以我才不接受別人送的魚。假如我接受了的話,辦事的時候就會徇情枉法,徇情枉法,我就會有被革去宰相職務的危險。到那個時候,就是我想吃魚,這些人也不會給我送魚了。
“我沒了俸祿,自己又買不起魚,那就不可能天天吃魚了。與其這樣,我不如現在不接受別人的魚,做個廉潔奉公的好宰相。雖然不能吃別人送的魚,但我自己的俸祿能保證我天天有魚吃。”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東漢有個人叫陳蕃,有一天,他父親的好友薛勤來訪,見他獨居一室,室內雜亂,齷齪不堪,當時薛勤就對他說:“屋裏這般雜亂,你為何不打掃打掃呢?”
陳蕃說:“大丈夫活在世上,要不拘小節,心裏應該想著幹轟轟烈烈的大事業,掃除天下之不平,哪裏會去掃除一室之汙穢呢?”
薛勤則說道:“你連自己屋子的汙穢都不掃除,哪裏還能去掃除天下的不平呢?”
陳蕃頓時被駁得無言以對。
■魏驥辭官
明代永樂皇帝遷都北京後,南京作為留都仍虛設六部。景泰初年,南京吏部尚書魏驥入京朝覲,請求退休。當朝內閣大學士陳循早年科第應試時,魏公是主考官,故以門生身份前往拜候。
陳循竭請魏公打消歸隱之念,勸說:“老師雖位已至尊,可是未曾在朝中立班,終是一樁憾事。不妨稍待時日,弟子一定為您爭取在這裏謀求一個合適的職位。”
然而,魏公非但不為所動,反倒對其心存鄙夷。跟人說起陳循,指謂:“此人將朝廷之事當作自家私事,豈能得其善終!”自己終竟辭官而去。
數年後,魏公之言果然應驗。景泰七年,英宗複辟,改元天順,陳循和一班追隨景帝的閣僚均被削奪官職。陳循本人還被發判戍邊,後於天順七年死去。而魏公隱退後則安安穩穩度過餘生,一直活到成化七年,壽至九十八歲。
當時士大夫皆佩服魏公深謀遠識。
附注:官僚戀棧是一個經常為人譏詬的老話題,而魏驥批評陳循“將朝廷之事當作自家私事”的說法則別有深見。
古人所謂“君子之道,或出或處”,表麵上看是選擇的自由,實際上反映著士大夫自身價值取向的困惑。
所以,就儒家的道德傳統而言,以天下為本位還是以個人為本位,均無不可,或亦可相為調節。但此二者恰恰不可融為一體,否則成了“藏天下於私篋”(王夫之語)。
在明代閣僚中,陳循政績平庸,但不算是奸佞之輩,他那種私願之所以不能為魏驥所接受,是因為它打破了士大夫固有的道德平衡。
■禽獸不如
魏晉時期的思想家、文學家阮籍與嵇康、向秀等七人被稱為“竹林七賢”。阮籍在他擔任步兵校尉的時候,一次,朝廷接到了一件凶殺案的奏報,說是一個大逆不道的兒子把自己的母親殺了。
“哎!把父親殺了還可以,怎麼能夠殺死母親呢?”阮籍禁不住大發感慨。
此語一出,朝中大臣感到非常驚詫,魏文帝也很納悶,不解地問:“殺死父親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你怎麼說可以呢?”
“禽獸隻知道母親而不知道父親,殺死父親,就如同禽獸一般。殺死母親,則連禽獸也不如呀!”阮籍答道。
■莊子喻鳥
惠施在梁國當了宰相,他的老朋友莊子去看望他。有人對惠施說,莊子這次來並不是要看望他,而是想爭奪他的官職,惠施就派了很多手下,到處搜尋莊子,要把他趕出梁國,結果搜了三天也沒有找到。
莊子聽說惠施要把他趕走,卻偏偏跑去見惠施。他說:“我這次到梁國來,在路上聽說了一件可笑的事,你想聽聽嗎?”
惠施說:“那你說吧。”
莊子說:“有一種叫淵雛的鳥,這種鳥很愛幹淨。它從南方飛往北方,一路上,不是梧桐它不棲息,不是竹米它不去吃,不是清泉它不喝。有一天,貓頭鷹找到一隻腐爛的死老鼠,連撕帶扯地正吃得津津有味,恰巧淵雛從它頭上飛過,它以為淵雛要搶它的死老鼠,就憤怒地大叫一聲‘嚇!’準備同淵雛打架。你說可笑不可笑?”
聽了這個故事,惠施羞得麵紅耳赤。
■謝絕求見
文學大師錢鍾書先生,是個甘於寂寞的人。他最怕被宣傳,更不願在報刊上露麵。他的《圍城》出版了,在國內外都引起了轟動,許多人對這位作家比較陌生,想見一見他,都被他謝絕了。
一天,一位英國女士打來電話,希望錢先生答應約個時間,她來見見這位大作家。婉言謝絕沒有效果,錢先生便以特有的幽默語言對她說:“假如你吃了個雞蛋覺得不錯,何必一定要認識那個下蛋的母雞呢?”
■魚羊合烹分外鮮
孔子周遊列國時到達衛國,衛國不相信他那套處世治國之道,視之為糞土,把他扔在一邊,不管不問,連飯食也不供給。
孔子十分困窘,錢很快就花光了,連拉車的馬也填進了肚腹。跟隨的學生多借故紛紛離散,留下的隻有顏淵、子路、冉有、曾參等忠實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