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場風花雪月的緣(2 / 2)

馬曉東看著歐飛,有些看自己晚輩的那種親切感,說道:“你考慮得非常現實,人在很年輕的時候都很喜歡聽隨自己的內心,該愛的時候就愛,該恨的時候就去恨,因為時間確實很多很多。你因為情況特殊,心理年齡遠比實際年齡成熟,我不太好說究竟做什麼樣的選擇是最好的,不過我覺得,其實你自己已經想清楚了。”

歐飛平靜地說道:“是啊,我確實很清楚我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剛剛紅起來還不到三個月,拿什麼去跟心愛的女孩談戀愛呢?”

兩個人閑聊了約莫一個小時後分別離開,馬曉東回醫院,心裏尋思著,這個事也沒聽楊思明說過,可見芊芊應該沒跟她提過,又或者,芊芊自己壓根兒沒發現歐飛對自己的情愫。

對於歐飛事業為先的選擇,馬曉東內心非常讚同。結合自己的人生經驗,他現在認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晚婚其實是正確的選擇。想想看,年輕的時候自己頭腦都一片混沌,沉浸在“一寸相思一寸灰”的美妙的戀愛中,就這麼走進了圍城。戀愛和婚姻固然有直接必然性,但是二者又實在區別太大,不經曆的人不會懂得。錢鍾書老先生不是說過嗎?圍城外的人想進來,圍城內的人想出去,這句話隻有結婚久了的人才能領悟到。倒不是說不滿意伴侶,而是人很容易被婚姻生活中無窮無盡的責任束縛,這種責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像一副枷鎖,無論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有能力還是無能力,都逼迫著你扛下這份責任。對於有的人來說,這份責任完全能輕鬆應對,而對於有的人來說,這份責任會重得讓人透不過氣。可是也不要忘記看到幸福的一麵,婚姻確實像個港灣,每天你知道哪裏可以去,漆黑的城市總有一盞燈為你而亮,你的奮鬥也有了更充分的動力和理由。

回到辦公室,梁聖在辦公室等他,看到馬曉東回來,說道:“你這中飯吃的時間有點長啊,有患者來過,但你半天沒回來,我就讓其他醫生先接待了。”

馬曉東點點頭,確實,民營醫院醫生的時間更緊張,從早上上班到加班到深夜,幾乎除了吃飯、上廁所,其餘時間都在忙碌。

醫療工作者很辛苦,公立醫院二十四小時、三班工作製,那裏的醫生、護士一生上了多少夜班啊。當絕大多數人晚上下班,回家享受天倫之樂時,醫生、護士們還上著夜班!

民營醫院則更忙一些,大部分人幾乎是以醫院為家,從管理層到醫務人員,常常忙到三更半夜,才疲憊不堪地回到宿舍。工作壓力之大,一般人絕對無法體會。

想到這裏,馬曉東隨口問梁聖:“你有沒有想過,下輩子還做醫生嗎?”

“下輩子?”梁聖抬起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馬曉東,“我這輩子才過了一點點呢,下半生做不做醫生都沒考慮好,還考慮下輩子?”

好吧,馬曉東想,這就是代溝了,相差十歲,代溝不是一般二般地大,這個問題要跟樂飛討論才有意義。

梁聖又說:“人們不都說了嗎?做一行厭一行,估計任何工作成了謀生的手段,就有趣不到哪裏去。人們還是太累了,每天像條狗一樣,睜開眼睛就是工作。咱們這行高薪高得毫無意義,看看大家有多少時間去享受這個高薪吧。不過這世界哪有不需要付出就有收獲的事情?這麼一想,做什麼行當,結局都是殊途同歸。”

馬曉東哈哈笑道:“你倒是看透了,其實我覺得還好,醫生這個職業我挺喜歡,工作時間也還能接受,唯獨有點鬱悶的可能是自己的工作日複一日地重複,長時間沒有一個成長的感覺!”

梁聖說:“還有那麼多職稱,你不要接著拚老命考完啊?我現在馬上要考執業醫師,每天晚上都得看書到深夜,深深有種混碗飯吃不容易的感覺。”

馬曉東給他一個白眼,說道:“醫師都是這麼煉成的,你就好好看書考級吧。不然連獨立接診的資格都沒有,一輩子就隻能幫忙拆個線、換個藥!”

梁聖拍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我誌在必得!”

馬曉東看看梁聖,那張洋溢著自信和銳氣的臉讓人想到了年齡相仿的歐飛。想到梁聖跟歡歡的事,馬曉東不禁問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對愛情和婚姻到底是怎麼看的?”

這個話題似乎觸動了梁聖的某根神經,他沒好氣地說:“怎麼看?沒有刻意地思考過,遇到了再說,遇不到也不會刻意去尋找。”

馬曉東想想,估計是還年輕吧,人總是一年一個想法。25歲之前相信緣分天定,25歲之後相信緣分需要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