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發現:箱子裏麵的衣服雖然疊得也算整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但卻能看出一種不協調來——王縣令的帽子沒有放在所有衣物的最上麵,而是比較隨意地放在一件衣物下麵!而按照儒家複禮的要求,儒生的帽子一定要放在所有衣物的最上麵,而不能被衣物壓在底下!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可隨意為之的小細節,對於廣大儒生來說,這牽涉到孔聖人所推崇的禮製規定。象征著書生們的頭應該端正向上,以聖人之訓、周公之禮支配整個身體行為,而非身體其他部位支配頭,這是非禮勿為、非禮勿信的體現。王縣令也是科舉出身,是一個從小接受儒家禮製教育的儒生,怎麼會出現這種問題?——很顯然,這一定是有人在王縣令死後翻動過他的衣箱,然後大致照原樣把所有衣物放了回去。但這個翻動衣物的人肯定不是一個讀書人,因此在放回衣物時忽略了這個重要細節!大理寺的高級公差久經大案,應該不會在一一原樣放回的時候出現這麼大的錯漏。顯然,並不是像那名衙役說的那樣這裏沒有人仔細看過這些衣物,而是在大理寺公差檢查之後,仍有人將這些衣物一件一件都拿出來檢查過!然後才放回衣箱,還特意疊得整整齊齊,以便看起來似乎沒有被翻看過!
而王縣令既然是一個性格溫和細膩的人,生前又對自己的書愛護有加,連書頁兩角都專門用壓角撫平折印,顯然也就不會有扔書摔書的舉動。而他那些書上書頁中間破損、書脊摔裂的情況,顯然是之後有其他人翻看檢查他的書時所致。而大理寺的公差經曆多起重大辦案,怎麼能這樣草率地對待可能成為證物的東西。縣令衙署又在縣衙大院以內,外人無法輕易進出。所以顯然,粗魯地翻看檢查這些書並留下破損痕跡的人,也很有可能是道林縣衙的什麼人。他們在著急地檢查搜索什麼東西,而這東西正是王縣令生前留下來的。由於搜索者不知道王縣令將那東西可能藏在了哪裏,所以他們急迫地搜索了王縣令留下的各個遺物,並曾經著急地翻看過王縣令的書籍的每一頁,當久無收獲時又急躁暴怒地將這些書滿地亂扔。
不過姚崇知道,這個問題,問了也是白問,不會得到任何結果。這次踏勘現場的結果,讓他更加明白道林縣衙裏確有內鬼。再把這個現象聯係上張天涯等人裝神弄鬼、阻止其他人隨便接近縣令衙署的做法,姚崇心裏更加有數。他沒露聲色,繼續檢查了其他物品。當檢查到外物的碗筷櫃時,一拉開櫃門,姚崇就注意到:幾隻碗碟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碗櫃裏的一邊,另一邊卻空著,顯得略微有點不協調!姚崇不由心生疑竇:如果王縣令生前這個碗筷櫃就是如此,王縣令為什麼不把碗碟都放在中間呢?右邊現在空著那塊似乎原來放著什麼東西!
姚崇仔細端詳著這個位置,揣測著以這個空間原來可以放些什麼東西。可是,憑空不能這樣推斷出來那裏原來到底是什麼。他轉向眾位衙役:“各位,這裏原來放著什麼東西?”
眾人紛紛搖頭,都說自己原來很少進入王縣令的衙署,也從來沒看過王縣令的碗櫃,因此實在不知道原來放著什麼。姚崇問張懷寶:“你身為衙役領班,應該能較多地進入縣令衙署吧?”
張懷寶尷尬地答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前任縣令王大人喜好安靜,不喜歡一般人等到他屋內來。小人本來就很少進他的屋子,更沒有打開過王大人的碗櫃,因此確實不知道這裏原來放著什麼。”
姚崇轉頭又問:“王縣令生前,與哪些人來往較多?有哪些人可以經常到他的房間來?”
張懷寶回答:“大概,,,隻有蒲縣尉、林主簿、馮占海他們三人吧!”
姚崇又奇怪地問道:“縣衙大院門口自有門崗,可那馮占海為什麼要徹夜站在王縣令衙署門口護衛呢?這豈非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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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