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可以在錦衣衛混到副統領的職位,果然和那群人一般,夠無情,夠冷漠。蕭然大抵是了解蕭道坤的性子,所以垂頭不語。我突然站起,問:“太子的毒還是沒有解嗎,他是不是還在昏迷?”蕭道坤聞言神色越發凝重,看我的目光竟帶責備,“老樣子,既不斷氣也沒有任何起色,太醫說如果找不到解藥,可能永遠醒不來。”
不,他怎麼可以永遠醒不來!上次他中了“無常拘魂散”沒事,這次也一定可以撐過去。上次?對,宮裏的太醫們不行,不代表大昭無人可以。我急切的看著蕭道坤,甚至有幾分求他的意味,“他是大昭的皇太子嘛,可以奏請皇上貼出告示,天下那麼多大夫,總會有人能破此毒。蕭副統領是錦衣衛的人,肯定和皇上說得上話對不對?”
“話自然說得上,但是也要皇上肯聽。如今陛下每天在寶華殿為太子祈福,卻不允廣召天下名醫。再這麼下去,太子之位恐怕……”蕭道坤亦是焦慮不安,話到一半便止住不言。
蕭然一向口快,接著她哥哥的話就往下說:“再這麼下去,太子之位廢定了呀。李貴妃鬧著廢太子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的好機會怎麼會輕易放過。”蕭道坤斜了蕭然一眼,“嘴能不能慢點!好了,我警告過你們了,不要管袁琪的事情。”我和蕭然一個“哦”字說到一半,就見蕭道坤一下從窗子那裏跳出不見了。
蕭然拉我重新歸坐,徐徐的道:“瑤池,你該不會喜歡太子殿下吧?”
我跺開蕭然的目光,故意轉開話題道:“蕭然,你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袁琪死了,線索也斷了,我們就沒辦法了,難道兩條人命就如此不值錢?”蕭然冷笑,“查什麼,自是李貴妃做的好事。”
據蕭然方才的分析,凶手應該是有子女的體麵妃嬪。而袁琪與陳卓都是中了“無常拘魂散”之毒,也就是說凶手可能同為一人,這個人傷害陳卓目的很明顯,那便是看上了皇太子的寶坐。當今皇上專寵貴妃,皇子公主多遭李氏毒手,存活者屈指可數,隻有皇太子陳厚澤、裕王陳厚恩、逸王陳厚陵和公主陳寶珍。皇太子之母早就不在人世,自然不關她的事。麗妃一直不得臉,似乎沒有能力做什麼。李貴妃雖然身邊隻養著寶珍公主,可是她想廢太子已經不是秘事,且李貴妃關心裕王教養逸王,不就是打算扶持奎磊?她害過的妃嬪皇子不計其數,說凶手是她不足為奇。不過,還有一個人也不容小視吧?
“不,還有可能是邵寧妃。”所謂皇太子立嫡立長,太子陳厚澤一死,寧妃的兒子陳厚恩便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太子,寧妃看似溫順,難保不會裕王打算。
蕭然搖頭道:“你的意思是寧妃害死過人家孩子,還是裕王不是寧妃親生的啊?”被她這麼一問我倒愣了,傻傻一笑半天沒回答上來。蕭然遂道:“我說你該簡單的想那麼複雜,我覺得寧妃很老實的樣子。”
我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麵響起腳步聲,抬眸瞧瞧更漏,原來已經快到了宵禁。這凝淑宮管的甚嚴,蕭然也不想惹那個麻煩,忙起身告辭。我送她至門外,看著走遠了方關門打算就寢。
“啊……”又是沒叫響便被人堵上嘴,定神一瞧竟是蕭道坤回來了。他叫我神色定了下來,才鬆開手容我好好喘氣。“你……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蕭然她剛剛回房。”我回神說道。
蕭道坤淡淡的道:“不找然然,我找你。”
找我?深更半夜蕭道坤找我做什麼。“啊?”我輕聲表示了些許驚訝,身子不禁往後縮著。他該不會是把太子的事怪在我的頭上,準備毒打我一回泄恨吧!
“你怕什麼,蕭道坤不是隨便的人,沒對你起邪念,也不是要傷害你。拿來。”蕭道坤說話一慣沒有任何語氣,隻是伸手向我要什麼東西。
我一愣,半晌沒反應過來他要什麼,我好像沒有欠過他錢,也沒有拿了他什麼吧?他這大晚上向我要東西,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我眨眨眼睛,沉住氣硬是沒有理睬蕭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