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不定的燭光將我和蕭然的影子放的很大,仿佛是附和著整個皇宮的沉寂而昏暗。聽到她那句話,我竟毛骨聳然,忙去證實蕭然方才到底說了什麼,蕭然卻清晰的答道:“袁琪,冤奇,她死的冤枉,她死的不明不白,我想自是袁淑女礙了誰的眼,被人滅口。”
我嚇的連連搖頭,慌亂道:“她不過是一名小小淑媛,而且我們都是剛剛入宮學規矩,能擋誰的道,能礙誰的眼,我實在想不到誰會下如此狠手!”蕭然道:“淑女之中自然不至於,我說的是別人。瑤池你想想,袁琪白天跟我們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說她偷跑去別處,然後遇到一個……”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你是說袁琪的死就是因為見了瘋婦?”
蕭然點點頭,“我看那人未必全是瘋言瘋語,否則事情怎麼如此巧合?袁琪上午見了那人,中午姑姑便發善心說下午不學規矩,到了掌燈時候袁琪就死了,時間未免讓人懷疑。且剛才你也聽到了,司馬淑女為袁琪歎息,姑姑說了什麼,她說耳不聰目不明管不住嘴巴便不如早升極樂,這豈不是指袁琪不聽姑姑的話亂跑,又看不清楚狀況隨意和人搭話?嗬,依我說,袁琪最根本的是沒管住那雙腿!”
我越聽越覺得害怕,後背也起了陣陣涼意,“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事姑姑也未必幹淨?可是姑姑為什麼和袁琪過不去,人心都是肉長的,袁琪也跟著她學習了好幾日了,她怎麼做的出來!”
蕭然有點著急,道:“我說瑤池啊,你好歹也比我年長一歲嘛,如此簡單的事情我都想明白了,你怎麼還想不透!你就假設那瘋婦說的全是真的,她是娘娘,並且生下過皇上的子女,可是後來人家把孩子搶走了,她也被關了起來。一旦有人與瘋婦接觸,害她的人一定會為了掩飾什麼而將袁琪滅口。那我們再來推測害她的人的身份,正常情況下我覺得應該也是妃嬪,不出意外的話還很體麵,所以才有能力做這種事。既然體麵的話,姑姑又怎麼敢與她對抗呢?”
蕭然把話說的如此明白,如果我再不懂便真的是笨的無藥可救了。我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那袁琪就這麼白白的死了?”蕭然無奈的歎了口氣,托著下巴有什麼底氣的道:“除非我們能找出袁琪口中提過的瘋婦,然後順藤摸瓜搜集證據,查出凶手,才有可能為袁琪討個公道。不過呢,袁琪生前又沒有告訴我們瘋婦到底在哪裏。”
袁琪話音剛落,便看到小幾的燈突然暗了一下,隨即隻聽“支吖”怪響,黑影輕飄飄的從眼前閃過,我與蕭然嚇的忙離座抱在一起,連連說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袁琪你別鬧,這樣我們會害怕的……求求你了……啊……”
一個“啊”字還沒叫響,我們兩個便全部被人捂住了嘴。一股陌生的味道吸入鼻孔,令我極度的不習慣,可是在這個當口,我連動一下也不敢。
“晤……”蕭然一別頭,掙開了堵在嘴邊的手,“哥哥!”
哥哥?蕭然的哥哥不就是蕭道坤咯?這麼說來,剛才不是鬼啊!我大大鬆了口氣,這才睜開眼睛,來人也終於拿去那隻大手,“蕭道坤?真是你啊!喂,有門你不走,非要從窗子上進來,你知不知道會嚇死我和蕭然呀!
蕭道坤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指著我們兩個道:“記得,好好學規矩,你們不是狄仁傑也不是包青天,別給我惹事。”
“給你惹事?蕭道坤,這話兒對蕭然也罷,我的事情何時讓你管啦!”我不假思索,張口就頂了回去。哼,不要以為見過兩次就和你有關係。更不要以為一張冷麵我便不敢反駁,你當本小姐是誰啊!
蕭然也有些不悅,道:“哥哥,這怎麼能叫做給你惹事呢,袁淑女入宮才幾日就死了,我……我不能接受!”
蕭道坤厲眼看向蕭然,“沒人讓你接受,但是你要是真去查隻能證明你愚蠢。”我懶得看蕭道坤一張木偶臉,自坐在一旁灌下杯茶水。蕭然卻拉著他追問:“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蕭道坤冷笑一聲,“不必知道,此事明擺著。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你們要找那位瘋婦已經死了,在袁琪之前就死了。所以,不要再有任何想法!”
如此說來,袁琪口中的瘋婦應該真的不瘋,不然也不必費力把袁琪和她都殺死。我的心怦怦跳個不停,隻能靠做深呼吸緩解恐慌。蕭道坤撇了我一眼,淡淡的道:“老鼠的膽子,還裝什麼女中豪傑。”蕭然還要說些什麼,蕭道坤卻抬頭令其止住,“好了然然,袁琪的事情你不要再管。我更不會跟著你們浪費時間,此等小事沒有意義,隻會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