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我鼓足勇氣,對上他的眸子,“裕王對瑤池的情意,如同瑤池對太子的情意,造化弄人,我們的心都錯負了。”
“我知道,一早便看出你心儀皇兄,你曾說若嫁給我也算福分,大約也是和皇兄賭氣。”裕王提及這些未免傷情,卻很快轉了神色,大膽的拉住我的手,深深的與我對視,“可是皇兄也曾坦言另有所愛,且數日以來都未肯越矩,不是嗎?你途留反而傷心,為何不試著放下?”
我慌亂的抽回手後退兩步,道:“瑤池現在已經嫁給王爺的兄長,裕王想要扭轉乾坤談何容易,而瑤池一顆心也給了他,裕王不會傷懷嗎?如果裕王可以放下,今天也不會和瑤池說這些話。”
“我……”裕王語塞。
我見他不語,便接著說:“瑤池不比別的女子才華橫溢,但是‘從一而終’四個字尚且明白,今生既然嫁給他,便不會存其他念頭。哪怕他一輩子緊守禮法,我張瑤池也跟著他,他可以拋棄瑤池,瑤池卻一女不侍二夫。裕王如果真的對瑤池好,就請裕王不要再說這種話。”
裕王沉吟半晌,用有些顫抖的聲音答道:“是,皇嫂。”
任憑這個稱呼聽起來再別扭,我依舊是喜歡的,因為它是一種信息,表明了裕王的一番誠摯情意。
我用一個可愛的笑容打破了兩人的尷尬,打趣道:“這會兒子個個裝的跟情聖似的,等過些日子一個又一個的側室進門,天知道就會為哪個動心!”
話到一半,已經沒有調侃的意味,反而包含了重重的擔憂。我害怕,尤其是那個楊佳寧,她太優秀了,與陳卓太般配。
裕王細心的察覺到我隱約的擔憂,微笑安慰,“別人不敢說,但是皇兄不是那樣的人。所謂‘精誠所致,金石為開’,皇兄早晚會憐取眼前人的。”
“金石為開?即便金石開了,也不知他的心能不能開。我也不願意去費腦子想太多,得過且過吧。”我釋然的衝裕王一笑,邀他一起到那邊亭子裏用茶。
裕王性格內斂,麵上固然無礙,然則心下慨歎不是我所知道的,他聞言並無精神,淡淡的道:“不了,皇兄不在,多有不便,小王就先回裕王府去了。”
“怎麼要走了?留下吃中飯。”爽朗的聲音回響在耳畔,抬眼尋去竟是陳卓走來,看他邁步意氣風發滿臉得意的自以為是樣子,我就恨不得上前抽他兩個嘴巴。
“哼!”我撅嘴憤憤的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便別過頭去。
裕王恭敬的行了禮,“皇兄一片好意,厚恩謝過。隻是皇嫂真情不移,唯有辜負了。愚弟就不在東宮用中飯,就此告辭。”
“呃這……”指著裕王離開的方向欲言又止,回過頭見我瞪他,又打算溜走,“前麵有事,我去忙。”
“去吧去吧,以後也不用見我!”我賭氣走過去,狠狠跺了他一腳自己就要走開。
他慘叫一聲,皺眉道,“我可是為了某女著想,你就算不喜歡,也不用這樣吧!”
“不稀罕你為我著想,我張紫鳳有夫君!”我回頭用了最大的嗓門衝他大吼。
他略顯愧疚,欲要向我解釋什麼,我卻怕他說出口,猛然用手指輕按在他唇邊,沒骨氣的討好,“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我知道你不能承諾我什麼,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好,不要趕我。”說著,又含了淚。
他輕輕歎了口氣,哞中滿是憐惜和自責。一隻大手溫柔的落在頸後,寵溺的勾我入懷,“傻兮兮的,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以後!”
我順勢環住他的腰,瞬間幸福的笑了,“我不考慮以後,隻在乎朝夕。”
他沒有說話,撫摸著我的頭發若有所思,許久,推開我道:“行了,回去。”
我意猶未盡,卻隻能撅嘴表示不滿。
他大步向前,忽然祝福我,“留心粉妝那個丫頭。”
粉妝又不是別人,有什麼好留心的!他說這種話,可不是糊塗了?
“粉妝怎麼了?”我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他的步子微微一頓,想和我認真說點什麼,但片刻後又抬腳繼續走了,“沒什麼,那個丫頭很機靈,也很愛動,你看好她就是了。”
我“哦”了一聲,卻不肯放在心上,反正他一向是奇奇怪怪的,所說的話也不必認真。有那個功夫,我還不如想想歸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