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阿越發出震天般的驚吼。
緊閉雙眼的乘風臉色發青,薄唇幾無血色,軟軟地倒在阿越的懷中,胸前似乎也沒有了起伏。
阿越顫抖地伸手到他鼻前,當微弱的溫熱吹到手上的一瞬間,阿越激動的幾乎要放聲大哭。一直以來在阿越的心中,乘風是山,是永遠不會倒下的山,是任何艱難也無法打倒的山。他永遠記得那一天從昏迷中醒來,朦朧間看到那個淡笑如風的男子,淡淡的金光環繞在他身側,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上了天庭,呆呆傻傻中他叫出了“神仙”,對麵的青衣男子愕然抬眸既而仰天長笑,眉宇間全然灑脫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他——看傻了眼。
抱住懷中輕飄飄的乘風,忽然阿越一陣心酸,認識乘風這麼久,好像那一次是乘風唯一的一次放肆大笑,之後的乘風笑容中總帶著淡淡的憂傷。
嗔怒的乘風,挑食的乘風,不講理的乘風,喜歡欺負他看他笑話的乘風.......在阿越的記憶中,乘風是無所不能的,他也許沒有北地男兒的健壯,但他比任何人都堅強,他也許不會武功,但他智深如海,算無遺策。這樣的乘風怎麼會倒下——
“乘風——”拳頭狠狠地砸向車壁,年輕的阿越第一次這般痛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我再強大一些,如果我再有用一些,是不是乘風就不用這樣不顧身體殫精竭慮,百般謀算,如果......無數個如果在阿越的腦中飛快地掠過。半晌,一顆透明的水珠從阿越的眼中滑落,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乘風的衣襟上。
“乘風——”阿越抬起頭,粗獷中稍嫌稚嫩的臉上露出北地男兒特有的剛毅,“乘風,從現在起,一切交給阿越。”
脫下身上的皮襖墊在乘風頭下,阿越小心翼翼地將乘風放好。深吸了口氣,掀開車簾,“停車——。”
趕車的士兵聞聲漠然地回望了他一眼,手中鞭子依舊呼嘯地抽向奔跑的馬兒。
阿越冷冷地一笑,縱身向車外跳去。
急速奔行的夜狼眾如同被石子擊過的水麵,驚呼聲大起,後麵的的馬車因躲避跳出的阿越慌亂中撞到一起,頃刻,有序的夜狼軍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可突於端座在高高的馬背上,麵色鐵青地瞪著完美落地的阿越,牙齒格格作響,好一會兒才強忍著怒氣開口“齊少爺,你不要命了。”
阿越拱手“大人,阿越急於見大人,不得已出此下策。”
可突於慢慢地曲起十指,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齊少爺要見在下可是有何急事?”
“大人,我需要一名大夫。”阿越無懼地抬頭對上可突於。
高高在上的可突於聞言似乎怔了一下,又似乎沒有,隻停頓了短短的一秒,可突於壓下火氣,勸道“齊少爺身體不舒服嗎?此地離營地已經不遠了。還請齊少爺上車,我們盡快回營,到營地之後,在下自會安排大夫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