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五天六夜終於到了當雄。巴桑找到解放軍說,自己是孤兒,沒有家,求解放軍留下她,哪怕做小工。剛好解放軍在拉薩北郊蓋房子,第二天早上,解放軍用汽車送巴桑回到拉薩北郊,當了小工,先在炊事班幫忙挑水、燒火和洗碗,後送她學醫。她漢語太差,無法與老師溝通,又安排她去學文化。總在拉薩附近轉來轉去,巴桑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生怕被原來的農奴主發現,再抓她回去。第二年,中央決定在內地辦學,為西藏培養民族幹部,要學員們自願報名。巴桑高興極了,恨不得馬上離開拉薩的她急不可待地跑去報名。
1957年國慶節剛剛過去,巴桑就到了內地。1958年9月15日,巴桑讀書的那個學校在陝西鹹陽正式命名為“西藏公學”(今西藏民族學院),學製六年。從此,巴桑真正新生了。
她就是後來成為西藏自治區黨委書記、全國婦聯副主席、中共中央委員、中紀委委員、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全國政協委員、全國政協民族和宗教委員會副主任的巴桑。
布德是藏北那曲地區巴青縣拉西鄉的牧民。巴青縣偏僻貧困,布德一家常年住在羊圈裏和牛羊一起睡覺。一年四季,布德都穿件爬滿虱子的光板破羊皮祆,任憑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雪,都得去給牧主放羊。碰上大雪天,他又累又餓,生了病,出門晚了點兒,牧主管家就對他又踢又打。他光著腳走在雪地上,腳凍得裂開口子,鮮血直流。一天晚上,兩隻小羊羔被狼叼走了,管家不由分說,一邊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布德,一邊嗬斥他,硬揪著布德趴在地上吃他的大便。布德痛苦地說:“那時我還不如一條狗!狗還能吃飽,我很少吃飽,狗有自由,可以隨便跑,我連點自由都沒有。”
西藏和平解放,解放軍來到那曲地區。1954年,青藏公路修建指揮部組織以轉業軍人為骨幹的養路段,索縣公路養護段在森林地帶辦了紅旗林場,招收藏族農牧民當工人,布德就是其中一員。他第一次有了做人的權利,第一次按月領到工資,生活有了保障。
1959年初,以索縣哲熱本和絨布寺基索(管財務的上層喇嘛)為首的叛亂武裝,殺害了林場負責人王憲章和會計鄧宜賓,包圍了林場。那時林場有幹部、職工三十多人,叛匪數十倍於他們。大家雖英勇奮戰,但糧食彈藥越來越少,防禦陣地日益縮小,情況十分危急。場領導決定派兩名藏族工人化裝成當地牧民,向駐紮在安多的部隊送信求援。
任務落在27歲的布德和另一個工人身上。他倆換上羊皮祆,懷揣救援信,趁夜深人靜,混出第一道封鎖線。在第二道封鎖線碰上了三百多名叛匪攔路盤問。布德沉著地回答說,自己是巴青牧民。另一工人卻禁不住叛匪的威脅,承認他倆是林場工人,是給解放軍送信的。
聞聽此話,布德迅速將信塞進嘴裏吞了下去。匪徒氣急敗壞地把布德捆起來,並把他綁在馬的後麵,讓馬拖著飛跑;還將他懸空吊起,把五六十斤重的鹽口袋綁在他的腳上;扒光他的衣服,用皮鞭狠狠抽打他的前胸後背。一道道血印布滿上身,鮮血往下滴淌,叛匪基索邊打邊問:“你是藏人,達賴喇嘛才是我們的救主,我們吃糌粑的藏人要起來反對吃大米的漢人。我隻問你兩條:你是跟達賴喇嘛走,還是跟毛澤東走?你是吃糌粑,還是吃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