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得入迷,似乎都被帶入金殿之上,殿頂五爪盤龍威嚴而墜,腳下大理打磨地石板光滑照人,兩側熏爐青煙嫋嫋,座上龍袍人九旒冕虛晃不定,威儀自生。
“聖上讓我倆帶著自家小童麵聖,而那位對公公說了什麼,公公轉告聖上後,聖上竟然隻讓你一人去麵聖,那人免了!”
我麻木地嗬嗬笑著,幸好這位坑人的大師兄不懂得嗬嗬有什麼內涵意思。
老爹不愧是一家之長,就在我進退兩難之時,他一語就讓大師兄趕往鎬京回絕了麵聖這檔子事。
“微顏母親方逝,服喪三年未滿,不得出山門。幾許,你這樣再去鎬京一趟複命,聖上定不會為難與你。”
大師兄不解,在坐眾人也沒有幾個清楚的,然而我也算是學過心理學,對於古代勞什子帝王權術也曾有射獵。
果真,那邊老爹向眾人解釋道:“我冬青雖非大燕最強盛之幫派,卻也是有得一席地位。向來江湖勢力不涉政,若此番微顏去了,且不說女子定不能在朝謀個一官半職,聖上若是動起了收服冬青勢力的心思,那微顏的將來,就隻能由他人做主嘍。”
老爹一番話說的隱晦。
攤開來說,就是我若是進京麵聖,聖上一高興,給我賜個婚,冬青門的勢力也就成了皇帝老兒權衡勢力的砝碼了。
天高皇帝遠,冬青山遠居燕南,我放著愜意的生活不過,非要卷進他們明槍暗箭的官場中作甚!
然而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即使大師兄後來去鎬京以孝道請聖上收回了麵聖的旨意,但終是避免不了我將來卷入皇子奪權、國家征伐的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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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走後,山門中安靜了好一陣子,就我這個七歲小孩所知道的,隻有山下村莊來來往往交的供奉,和偶爾幾個前來求鏢的人罷了。
師兄中一向最寵我的十一師兄自告奮勇,當上了我們孩子團的夫子。這課程起先還是保持著大師兄走時製定的規矩,可後來,小十一反倒聽起了我的安排,什麼詩文課時,我本是想全刪掉的,顧及這個時代背景,才在同小十一商量之中消減了一半課時,反倒加上了體育和算數。說是商量,其實也就是我負責自己個兒計劃,小十一負責點頭授課。
這樣一來,我們孩子團瘋玩的時間就更多了。
可每當我爬在樹上,眺望課堂內小十一捏著我的書卷歎氣時,那種臉上的落寞,總是讓我心中一陣不忍。放下同夥伴們正在玩的遊戲,回屋跳坐在小十一腿上,對他臉頰“啵”一個後,聽他欣喜地給我一個人講授那些之乎者也。
不久之後,大師兄寄來一封信,信上大致講了兩件事。一是聖上收回了讓我麵聖的旨意,且褒獎我小小年紀就如此有孝心,十分難得。二是聖上看中了大師兄的一身好功夫,給了他一個禦林軍的小統領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