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摩豁見白草(1 / 1)

古代了解玉白草的途徑十分狹窄,我同七師兄閱遍醫術典籍,也僅找到形容此物的寥寥數語,又因那藏在南氏地窖內的典籍年代太過久遠,我這種洪路曆史課經常逃課的人完全像是在讀天書。

七師兄看了後,連連哀歎,“自玉上而生之白草,剖千年難得一見之白玉心得之。好在那玉是西梁世子手下那塊石頭,我判斷的八九不離十,可壞處嘛,就是這麼大一東西,西梁又怎會輕易予人?”

我明白,同七師兄拴在一起,走的總是最順暢的路,而建造這條高速的七師兄,如今卻像是在胡同裏遊蕩,示意我,走一步看一步。可是最近我發現,七師兄行蹤詭異。住在他隔壁房間我,總是能半夜三更聽到被輕輕鎖門的聲音,但那時的我,基本都處於迷糊狀態,沒大注意,直到有一日,隔壁房間又是在半夜,猛然傳來瓷器碎地的聲音,我披著毯子去敲七師兄的門,七師兄卻一手把著門,靠牆對我說沒事,起夜時不小心把碟子給打了,然後一個勁兒將我推回了我房間。

他歉意笑著關門後,我卻睡不著了。

明明知道,若真的是起夜,定不會三更出門五更回,成天頂著倆熊貓眼示人,其中定有蹊蹺,我想弄清楚,哪怕要調查的人是我的師兄。

可奇怪的是,自從那夜以後,我連連守了三晚,卻再也沒有聽見過那天晚上那麼大的動靜了。也許是我看七師兄的眼神越來越狐疑,七師兄見我的時候,雖然還是那幅一時嘴巴甜得抹了蜜,一時惡作劇地想被人揍的模樣,卻總是有意無意地表現出畏縮,不敢直視我的眼睛,讓我不想懷疑他隱瞞我什麼也難。

這日,七師兄同我履行前不久訂下的協定,分開搜尋玉白草的消息,他照例僅執一扇出門,我照例在他身後不急不慌地尾隨著他。

呃,雖然前兩次跟蹤都以失敗告終,但本著不屈不撓的小強精神,我怎會半途而廢?

哎,七師兄的嘴巴真不是蓋的,同這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交流起來,都是一溜一溜的,女孩子被他逗得臉紅心跳,私密的事兒都往外說,豪放的漢子都同他勾肩搭背,什麼西梁哪個官二代又去了怡紅院,哪家員外又背著老婆悄悄納了妾,全都向外抖摟。

好嘛,辛密事兒知道了不少,沒一件有用的。

烈陽高掛,秋老虎肆虐,街市上人影綽綽,叫賣的聲兒都含著疲乏。

我十分窩囊地躲在暗巷裏,拿著八文錢銀子買來的羽扇,不斷往領口灌著涼氣。可這一閑著,七師兄轉眼就不見了。

不是吧,難不成又沒影了?

我衝出巷子,四周張望著,人群洪流之中,哪兒還有青色布衣短打的影子。我垂頭喪氣地向茶館走去,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想在那處信息彙集之所,探聽探聽消息。

方進門,撩起厚重的布簾,眼前一黑,一股涼氣襲來。不過這布簾字太小,我正好同對麵一人撞了個滿懷,那人比我高一頭,麵容消瘦,顴骨高高突起,反襯著的確是深深下陷的眼窩,若是這人在現代,恐怕難免讓人聯想這人是不是磕了藥。

雖然比我高,比我氣勢大,卻沒有半點兒仗勢欺人的架勢,反倒十分禮貌地將我扶住,問一句:“對不住,小姑娘你沒事兒吧?”

我連連回道:“沒事兒沒事兒,您走您的。”

方進了茶館,那小二上下掃了我一眼,帶著明顯歧視兒童歧視女性的封建主義通病,半吊子問我:“一位?碧螺春還是黃山毛尖啊?”

“毛尖兒。”

“毛尖一壺十文,加冰二十文。嘖,我說這幹甚。”

抗議!這時赤裸裸的歧視!小姐我有錢呢,雖然統共就二十文了……

我眯著眼看這位汗巾打在背上,斜靠梁柱,吊兒郎當的小二,賭氣道:“加!冰!”

這位小二終於正視了我一眼,彎腰撐著膝蓋問:“喲,您有這麼多嗎?小姑娘。”

我冷冷一笑,摸向錢袋,然而腰帶空空。

哎?我的錢袋子呢?

我左右摸索,果真不見了。那小二見我白著臉摸來摸去,又靠回了梁柱,一副見怪不怪地樣子道:“得,又一位被摸了的,今兒第三個了。”

“是他!”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猛然想,方才掀簾子時,那人扶了我一把,原來他的目標竟是我那憋得可憐的錢袋!

我猛一把掀了簾子跑到街上,然而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在同一個地兒,我連連跟丟了兩人!

一隻花貓悠然從我麵前走過,我猛然想起前段時間才在七師兄那裏討教的輕功,一個助跑後,撐著買收拾的攤子就像屋簷上飛去,你還別說,這輕功還真是積累而成的,一個小越就累了我滿頭汗。

“在那兒!”我一眼便望見了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偷。

娘親的,敢偷姐姐我的東西,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