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
我被門縫裏兀然出現的大眼睛嚇了一跳,手都忘了從門縫中縮回。
那人拿著什麼冰涼的東西撥著我的手道:“還伸這兒幹嘛嗎?候著被夾呐。”
我立即縮回手,那人便將門碰住,門鎖打在木門上輕響,不一會兒便被一道逆著月光的黑影“啪”地推開,茹女一頭撞進我懷裏抽泣,我還抱著茹女,看向那人。
在他的食指上,一串鐵鑰匙搖來晃去,“真是感動的重逢,好啦,擦擦鼻涕,走了。”
雙眼漸漸適應了黑暗,我這才看清了來人,竟然是我來後未曾路麵的七師兄,若不是輪廓清晰,真是難以讓人將一個中等身材的少年,同這個一米八五以上的人聯係在一起。
俗語說芝麻開花節節高,難不成我這位師兄也正往上攢著個子?既然是七師兄,我便鬆了口氣,轉過身安慰茹女。
我摟著懷裏的小淚人兒,輕輕拍撫她的後背道:“不誇,茹女,團長在的,團長不會不見的。”
茹女抹著淚珠兒揚起小腦袋,抽泣道:“不……不是因為這個,是七師兄,他……他方才在門外拍了一巴掌,嚇到茹女了……”
呃……茹女啊,你要我說什麼好?
我同七師兄將茹女送到家門口,茹女拽了我好一陣子,才依依不舍地鬆了手,那可憐的小眼神兒,真是讓我都差點兒答應在她家住一晚上了。
夏風微涼,擦過我頭頂,我站在樹上為七師兄放哨,是不是瞥一眼正倒掛在屋簷上的他,烏發倒著下掛,讓我真是清醒,他出門前還好換了身短打,不然若是穿上現金正流行的長袍,恐怕像他現在的身高,衣擺都蓋過頭頂了,還怎麼能將鑰匙悄無聲息地放回去呢。
送完茹女後,七師兄才告訴我,他也是剛遠從西梁回來,到了山下就聽到我被關在小黑屋的事兒。他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向機智精明,早就料到直接去求我老爹將我放出來是不可行的,此事用他的外交辭令不可行,便隻有先暫後奏這一計。
想我家七師兄是如此機敏,如此巧舌如簧,不禁說服了小十幫他打掩護,引走師傅外,還用他畢生絕學……呃,倒掛之能,偷走鑰匙將我放出。我那七師兄倒是十分坦白地告訴我,“本事存了點兒整你的心思,沒想到茹女竟然曉得你被關在石室。哎,嚇不倒你,嚇嚇茹女倒也能湊合湊合。”
我摸了手額頭的汗,對他幹笑道:“謙虛,謙虛,七師兄你方才真真嚇到微顏了。”
如今還未到寒蟬寂然鳴叫的季節,曾看過紀錄片的十七年蟬倒是在榆樹上叫的正歡,和著蟈蟈的節拍,這個夜顯得那麼美,那麼自然。
半個時辰後,七師兄才從屋內走出,手上沒了那串鐵鑰匙,卻多了兩塊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肉夾饃,不用想,定時茹女娘給送的。
那時我正從大師兄的“神童輔導班”上放課回來,老爹和娘親都去參加山下龍飛幫和鳳舞幫的合幫宴,說是合幫宴,實際上也就類似於江湖上的“飛虎隊”和“霸王花”的兩位頭兒聯姻。回到家裏,圓桌上連個饃渣子都沒有。本著自立根生艱苦奮鬥的精神,我跑到廚房,親自操著難以舉起的古代刀,費力地剁著案板上剩下的那一坨熟牛肉,後來著聲音引來了茹女娘,她“哎呦”叫著讓我放下手中和我身材不相當的大刀,讓我乖乖坐在桌前,問了我肉夾饃的做法,而後竟然做出了同現世十分相像的肉夾饃,好吧即使這道美食技術含量極低,但至少在山上的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七師兄要了一口肉夾饃,臉上一臉滿足,包著滿口肉,含糊不清地對我說道:“手藝真是不錯,喏,餓了吧,方才遇見茹女娘了,她送的。”
我雙手伸出正要接下,我那內力腹黑而惡趣味的七師兄卻突然舉得高高地,任我怎麼叫著威脅他都不管用。
平生我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鄙視我的年齡,其次,就是鄙視我的身高。除了霍止那個小屁孩外,眼前這位惡趣味人士,是第二位敢對我這麼做的。
我眯著眼問他:“你,真的不打算給我嗎?”
惡趣味人揚了揚頭,讓我隻能看見他下巴,高傲道:“看小微顏的本事嘍~”
這可是你說的,吳七,你可別後悔,哼!
我衝上前拽住他的褲子,狠狠向下一扯,瞬間就露出了吳七細皮嫩肉的光裸白大腿。
即便是在深夜,借著月光,我還是能夠看見,七師兄臉上綠的可以。他慌亂地抓著褲子,已一秒十米的速度退到一個安全範圍,綠著臉大吼道:“微顏,這是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