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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長?”
我被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曾經軟糯的聲音好似被一層層加固成堅實的硬糖,更加的甜膩。
“你,你你你!”
茹女的眼神中的不可置信漸漸化成傷感和懷念,那種眼神,像極了剛才的香薷,苦楚、悲涼、又是一種找到了依靠的輕鬆,一瞬間情感決堤。
“我可找到你了!”她一把抱住我,我這個時候才發現,她雖然還是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但身高竟勝我一籌!
我搖了搖頭,將腦袋裏那些胡思亂想都跑走,專心致誌地順著茹女的毛,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看著茹女鬆開我後,滿肩的淚,默默感歎,也算是不負我倆五年的發小情誼,可今天的事務頗有些繁忙,一天安慰兩次啊。
茹女又照例同我提起往事,茹女時不時望南宮越幾眼,和我默契地避開了冬青山被滅門的事情。
她這一年以來,始終跟在雲遊身後,以這位大少書童的身份在雲府中當他的丫鬟,但還好我這個人看人看得準,雲遊果真沒有欺負她,相比起來,我被南宮越簡直欺壓成了農奴。
雲遊淡然一笑,我看著他,卻好似看到了救世主。
雲兄啊,雲公子啊,你能不能把我從南宮越身邊要走,那樣我才能一展歌喉,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我視線還流連在雲遊身上時,南宮越突然起身,一如往常板著一張撲克臉,對眾人麵無表情地道:“燊,月餅的分可備齊?”
“回爺,都在盤子裏候著也傳喚呢。”
“為大家端來。”
一盤盤青灰邊白瓷心碟上,擺著被磨具刻出來的紋路精致的月餅,每個大月餅上又擺著米白月餅小巧一枚。
食物僅是外表美,當南宮越纖長兩指輕輕捏起那月餅時,才真正理解了賞心悅目的意義。順著白綢袖向上,那冷清的神色,比十五清冷的月色還勝一籌。
我撐著腦袋望我家爺,哎,有夫如此,婦複何求,雖然那隻是色相皮囊,南宮越的內在還是隻倨傲的白貓,吸血的惡魔,但卻不知迷倒了多少人,包括自己在內。我安慰自己,還好南宮越有這麼一身誘人皮相,不然那性子誰能受得了。
我做花癡狀看著他半晌不動,他亦是舉著手半晌不動。待到發現異常時,眾人的目光早就在我兩人之間徘徊許久,南宮越的麵色終於有所和緩,“你看什麼呢?”
“我看爺俊美地好似皎月。”我嘿嘿笑了兩聲,雖然這話說的我自己都有些別扭,可形容卻不假,他石膏般的麵容終於鬆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