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睡夢中醒來時，唇上還是柔柔的潤濕感，我這才想起來，南宮越昨晚是留宿在我這裏的，臉上莫名清爽，一看，南宮越竟然將我的假麵剝了下來！
頓時心中有些鬱悶，肯定是這幾年被他使喚慣了，一點尊重我的意思也沒有。
貼上人皮麵具，我裹著腰帶走了出來，打算去吃飯，沒想到剛出了裏間，就見蒙麵的小十一定定坐在外間的太師椅上，翻著能好像能殺死人的死魚眼看著伸懶腰的我，一身黑衣散發著陰沉沉的氣息，嚇得我立馬耷拉下手臂站在堂側。
“昨晚有誰來過？”他沉沉問道。
南宮越出門的時候撞見小十一了？他怎麼知道南宮越昨天晚上在這裏。看他的樣子，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我該說實話還是說自己睡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
在我思考的那段時間裏，小十一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十一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我，隨後一言不發，目不斜視地同剛睡醒的我擦肩而過，向大廳走去。
我扯過外套披在身上，跟著他的時候還不忘整整領口，做飯的婆子剛好從大堂走出，小十一隨口交代道：“一份飯食足夠，其他的都撤掉。”
煮飯婆子一臉奇怪地看著垂頭喪氣的我，在小十一的威勢下，乖乖將我那份端回廚房了。
小十一落座，我在旁邊站著。
小十一動筷子，我在旁邊看著。
小十一吃菜，我在旁邊吞口水。
常言道：早餐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一頓飯。這絕對可以成為我懷疑麵前這人不是小十一的理由。
我端過凳子坐在他旁邊笑問道：“小十一啊，跟你講個故事，你讓我吃兩口好不好？”
座上人充耳不聞。
有些尷尬，我笑容有些僵，便咳嗽兩聲正色道：“在遙遠的大陸彼岸，有一位王子，他的繼母殺死他娘，將他流放，他一心隻想著複仇，曆盡艱險回到了本應屬於自己的領土，拚到最後，他成功地將繼母殺死，但卻連累了一堆本就無辜的人，當然他自己也死於別人劍下。”
我看著小十一的眼睛，因為表情被蒙在黑布之下，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望向我，“你是說，我不應該用不讓你吃飯來報複你，這樣就會兩敗俱傷？”
我揮了揮手上的筷子道：“哪敢哪敢，小十一現在變得這麼凶巴巴，我連親近你都不敢，還怎麼想著報複你，隻是在這裏混口飯吃罷了。”
小十一的眼神眯得詭異，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索性端著碟子坐到一邊吃飯去了。
“早市上聽人說，今日縣尉要親自開庭審理案件，你要不要旁聽？”
我嘴裏包著飯，含糊不清道：“聽。”
他起身就走，我放下碟子問道：“現在就去？”
“沒有體力，我去吃點兒東西。”
我撲哧一聲笑了，留給我吃就直說唄。現在的小十一，傲嬌的可以。
定海縣並不是很小，步行過去有半個小時之久，一路上不乏向衙門集中看熱鬧的人群，小十一拉住一人詢，那人看樣子十分驚訝，言道：“你二人不是當地人嗎？這縣尉上任五年，親自審案僅有三回，奇案不少，哎呀你別拉著我，我們村人還等著我回去講呢。”
小十一和我麵麵相覷，上任五年，僅審案三次，這麼久得積壓了多少案子，難道上麵都沒人查嗎？
還沒到公堂，堂外就已經人滿為患，這讓我想到了再那個法律健全的時代，關心法庭上事兒的人也沒這麼多啊，不過反過來一想，在這種農閑的時間，下層人民或許隻是將這種事情當成了一個娛樂活動罷了。
可惜身高問題，我被黑壓壓的人擋在人群外，那些人擠來擠去，真是比趕早班公交還勝一籌。
小十一突然俯下高挺的身姿問道：“要不要，也把你抱起來？”他眼角瞥了眼被架在父親脖子上的兒子，然而那父親個字也不算很高，兒子還挺著小腰板往公堂內看。
我撇了撇嘴，不就是身高不及你嗎，至於這麼笑我，再說我現在就是一大男人，難道你想讓整個定海的人都說禦史同副總管是一對龍陽嗎？
小十一看著我嬌小的身軀鑽到了大鼓下，擠開站在那裏張望的人群，兩錘子敲下去，“將擂鼓之人帶上來。”
兩個高頭大馬的人駕著我胳膊將我帶了上去，小十一跟在我身後，笑得一臉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