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這人再怎麼誘惑我，我反應過來後，都厭惡無比。
我口中低念三聲：“永妃永妃永妃。”
憤怒讓我力氣滿格，使勁將南宮越一推，掉頭就向殿裏跑，南宮越反應極快，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一扯，我又被他擁在了滿是龍涎香的懷抱中。
“微顏……你莫要離開我。”他的下巴擱在我肩，聲音柔軟地從來沒聽到過，那仿佛是恐懼和挽留，我心神一顫，鼻尖酸澀不已。
“你還想利用我多久……”我聲音一滯，發現自己竟帶著哭腔，眼中也漸漸模糊起來，索性閉上眼道：“你保護她我不反對，南宮越，但拜托你不要讓我再淪陷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恨到晚上夢見你我就撲上去，你一閃身讓我墜下山崖，我吼著：‘下輩子也要將你碎屍萬段’，你卻隻是站在山崖上冷冷地笑著，旁邊站著你親愛的永妃。”
“微顏，那些皆是幻像。”他雙手緊了緊，我推著他的胸膛，將他拉開一段距離。
我仰著頭，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抽噎，我忍著將話講完：“你若愛惜她，就同你父皇去說，無論他是什麼態度，得與不得都看你有多努力。我可以站在旁邊鼓掌恭喜，但請別踐踏著我的感情。南宮越，我曾經以為你是那麼近，沒想到你才是最可怕的海市蜃樓，我恨你……”
我話沒說完，他又欺唇上來，堵住我的嘴……
當時我想都沒想，抽手上去就是一掌。
“啪！”
死一般的沉寂。
南宮越默了半晌，扭頭過來，伸出手點了點他鼻翼上，吻我時，我滴下的淚水，他半邊臉頰紅起，眼中卻隻有他食指上的晶瑩。
我咬咬牙，沉聲道：“南宮越，三年前的一掌，現在還你了！你我再無瓜葛，你走吧，別讓我在看見你！”
不是讓他別在出現，而是我不曉得自己在他麵前還能堅強多久，我承認，我愛上他了，然而是他故意讓我愛上他的。
那道白衣凝立在園中，光禿的葡萄藤襯得周遭淒涼無比，他舉著食指，又果決甩掉，夜色慢慢將他的身影吞沒，融成同他雙眼一般的墨色。
最狠的，莫過於他關係你，愛護你，偷走了你的心，心裏卻沒有你。
我感受到了，捧著那堆破碎的紅玻璃，卻再也拚不成完整的心。
我的淚不曉得流了多久，隻覺這黑夜漫長，寒冷無比。
——
今日，整個鎬京最為重大的一件事，便是七皇子擊退霍家水軍，班師回朝。雖然霍世子在戰爭中逃跑，消失無蹤，但其過仍舊比不上其功，損兵折將之少，俘殺敵兵之多，大小計謀之妙，足以為茶館那些說書先生們當作範本，在眾人前，堂木一響，又道一個傳奇。
南宮烏蘇黃袍加身，親自上城樓迎接，身後站著文武百官，王子皇孫，當然還有躲在城樓邊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