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南宮越,即便再心狠手辣,也不會將做出那等弑父之事,他的權謀和利用,從來沒有傷及無辜。
南宮烏蘇幹澀地開口,“朕自知大限已到,就想做出此等安排……”
南宮烏蘇說話地時刻,寢殿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一道強光刺入眼底,我扭頭看去,太子步伐如風,奔向床前。
“父皇!”他大叫一聲,哭喪著臉伏在床邊,“父皇您生了如此大病,為何還瞞著孩兒?若不是劉公公告知,兒臣恐怕連見您最後一麵都來不及啊父皇!”
我緩緩起身,站在一側,看著這父子二人感人地重逢。
太子握住老皇帝地右手,頭埋在被子中抽噎。
南宮烏蘇看著我,幹瘦地臉上,那種表情應該叫做苦笑。
老皇帝終於下了這一生,最後地一顆棋子,挽救這一把殘破地棋局……
“太子,朕過事後,你繼承大統,定要兄弟友愛,禮賢下士。國事請教雲尚書,戰事聽從荊尚書,隔時更換戶部兵部,大夫就莫要替換了。兄弟之中,你七弟能征善戰,你比不來,與他莫要薄待。小五婚事且要謹慎,若要和親,首選西梁。小九小十年歲尚小,記住,你先為兄長,後為君主,內部切莫生出間隙。”
南宮烏蘇忽然粗喘起來,太子慌張地吼叫:“太醫,太醫!”
一旁立侍地太監立刻將宮外候著地太醫叫了進來,一眾人圍在床前,南宮烏蘇地喘息已經平靜了好多,他擺了擺手,讓太醫站在一旁。
“番邦屬地,大理最為凶險,即便將來極其至角落,也要時時留心。西梁附近,割據嚴重,收複不可急於一時,緩緩來之。你這幾日表現,朕都看在眼裏。朕去了之後,將這一攤子事兒交給你。務必保持現狀,勤政愛民,體恤民情……”
南宮烏蘇地眼神從太子劃滿淚水地臉頰上移走,看向站在抽泣地眾人身後,冷眼旁觀地我。
“最後一件事。朕去之後,定要積極建設鹽城,賑濟災民。朕這輩子做的最大地一件錯事,就是抄了冬青啊……”
他地最後一個字脫口,眼神中地光彩慢慢褪去,被握在太子手裏地手肘一鬆,太子突然大哭起來,太醫署地官員伏地痛哭,太監宮女也在一旁不停地抹著淚水。一時間,寢殿中哭聲一片。
一名太監出了哀嚎聲震耳地寢殿,宣道:“天子駕崩,舉國服喪!”
曆經三次修改國號,在位三十七年的燕睿宗皇帝南宮烏蘇,終於在這個迎春花凋謝的日子裏,走完了他輝煌而陰暗的一聲。
舉國哀悼,百姓縞素,在走過了一個寒冬之後,大燕又迎來了另一個別樣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