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的鎮定自若地提起黃袍一擺,流淌的鮮血被他一腳跨過,耳旁廝殺聲漸起……
他蹲在我的麵前,我心中一緊,腦袋磕在牆上,劉公公的身後,那房梁上的男子視線緊緊盯著我,在他眼裏,我應該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南宮越的審美真是連他老爹都不如,還越來越退步了……”劉公公抬起我的下巴,咂嘴道:“還別說,你著輕咬紅唇的模樣,還真能讓你同一一相比。哦,一一是同南宮越一起長大的,一直被南宮越保護著,他沒告訴你嗎?”
“……”
“嗬,也是,何必告知你。那個雜種,和她娘一樣,心中從來沒有放過人。你看著她對你那麼好,轉身就對其他人笑得像妓子!那個一一也是,在雲家兵部尚書家寄養了幾年,‘人情世故’不知領略了多少道,魅惑舊皇,勾引新皇,釣著南宮越,還不忘和雲遊藕斷絲連,更別說那些不知曉的事情了。這宮裏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話聽來有些耳熟。
原來劉公公同南宮越的生母之間還有關聯啊……
還不待我想起這話是誰說的時,劉公公的臉色刹然一變,褪去了淡然,神色被回憶勾得瘋狂。揪著我的衣領將我拖起,寒笑道:“我看南宮越又是通報老皇帝,又為你爭那皇子妃的權位,肯定是癡癡傻傻地為了保護宮裏那個早已是他父皇身邊人的賤女人。”
“你是因為她拋棄了你,投奔南宮烏蘇,才想要推翻大燕江山?”
劉公公冷笑一聲,道:“那一個卑賤肮髒的女子,有什麼自個讓我掛記。大燕的統治,陳年積累的腐朽早就從他南宮家內部爛完了。就是得有一個像朕一樣的人,重新創造盛世!”
“大理兵就在門外,你為何不去趕跑他們,不趕跑他們,何來盛世!”
他將我交給屋脊上的殺手,殺手一把將我扛在肩上。
劉公公吩咐道:“隨我走。”
然後不理我一個勁兒地叫喊,諷刺他的話語,一路從皇城西門奔出,卻又繞回了鎬京成內。
一個念頭在我腦中升起,我大吼道:“你是不是要用返祖人,是不是!”
“白霧苑裏呆過的人,果真還知道些事兒。”
劉公公剛說完話,我就發現,眼下的道路十分熟悉,側頭一看,那空曠的街巷都是我曾經去過的地方。
隻覺肚子上一重,殺手已經翻過了圍牆。
沒錯了,是白霧苑。
左手邊是竹林,右手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從後門沿著小路過去,就是我和燊最經常光顧的後廚。
劉公公和殺手徑徑直奔去,我知道,那裏是鏡湖。
一路上,我聞著熟悉濕潤泥土的味道,和從土地中滲出的硫磺味越來越濃,殺手將我放在地上,我晃晃悠悠走了好幾步,才勉強靠在一棵大槐樹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