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蕭瑟,寒風乍起,那一瞬,時光扭轉,我仿佛身在夢中,朦朧間看見一襲白衣的少年站在枯黃遍地的林間,懷中抱著眉頭微攏的小姑娘,小姑娘環著他的脖頸。
兩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臉厭棄。
“哎呦”,少年忽地將小姑娘扔在地上。
我看不清他二人的麵孔,跑了上去,隻見少年來回踱步,轉身時,卻是一臉冷笑:“是骨蠱陣,真狠。”
南宮越!
……“吳姑娘,您的茶!”
小郡王的輕呼將我從夢境中拔出,我這才發覺茶杯中的水被我灑了滿身,我忙起身彈水,茹女那頭眉目緊了起來,“團……”
我抬眼看她,她手攪著衣角,滿臉憂慮地住了嘴。
對啊,十一年前,南宮越和我也曾出入骨蠱陣,雖是將人活活餓死的陣,但難解異常,虧得南宮越聰慧過人。
可宋易邊遇上的烏骨教眾,又是如何刀劍相向?
隻餘數人歸啊……
我無法想象,亦不敢去想。
雲遊道:“這女子恐是腦袋受過傷,時而恍惚呆滯,郡王莫怪,還是正事要緊。”
郡王小同學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雲遊蔫兒壞地憋笑,我有氣不能發作,隻能狠狠地幹瞪著他。這個家夥,早先在骨蠱陣裏怎麼沒發覺是如此之人。
“要說大哥不再和尚般的不近女色,我們做弟弟的本當高興。可這節骨眼兒他應該比我們清楚……唉,也是家醜,自我早早封王,大哥為世子,二哥去大燕,三哥待在宮中總明裏暗裏地同大哥互相擠兌,我不常出封地,封地內卻穿得沸沸揚揚,幕僚們說大哥毀玉,沉迷女色,不關心政事,表露的是對王位無意,他們擁立我為世子,朝中一些大臣也開始打起另立世子的主意。”
“藩屬世子不應是燕皇所封嗎?”我問道。
“那不過是表麵罷了。誰家的世子不是先上諫信,讓燕皇做出還掌控著藩屬的模樣。”
似乎這話裏還有些別的意味。
不待我細想,小郡王輕咳了咳,雲遊直直坐著,似是沒有在意,小郡王轉而向雲遊道:“公子也知曉,如今大燕新朝方立,南宮蘇素執政。那人乃是被先皇趕到極北不毛之地的人,對天青覬覦已久,南宮烏蘇這一支凋零,蘇素做事是獨斷專行出了名的,他才不管什麼藩屬內外平衡,怕就怕……大哥或三哥將天青交了出去,博得詔書上的世子席。”
茹女眨了眨眼,歪頭問:“不是說下詔是表麵現象並無實權嗎?”
“哼!誰知南宮蘇素是否有削藩之意,詔書上的東西,下來便是下來,西梁可以周旋,卻不得反抗。”
這句話說得我十分奇怪,大燕內亂不久,我若是西梁王,定會趁機發展壯大啊!
我這麼想著,便這麼問了。
“吐蕃在我疆土內侵吞田地,我西梁尚不得自保,若非吐蕃有野心,我大哥又怎會九死一生!”
“那郡王是想,我如何助力與你?”雲遊麵上還是笑著的,可這單刀直入的話題,反倒有些殺氣和不耐。
這小郡王繞了好大一個彎,終於麵色嚴謹道:“鎬京圍困,本王聽說,是雲家士族攜子弟兵殺入城中解圍,可有此事?”
雲遊麵上的深思一閃而過,點頭道:“確有此事。”
“令尊在朝職位可是禮部尚書?”
“正是。”
小郡王歎道:“先皇果真深思熟慮,對京畿之時早有預見和對策,真是佩服。小王鬥膽問一句,雲家子弟兵現在何處?”
四室寂然,屋內五人屏聲斂息,空氣霎時有些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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