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德將軍一行車馬沒有被攔截,過了一日,詹應已入了大燕。
未過幾日,一撥神秘人借住神女宮。
用頭發絲都能想到,自然是打著幌子來請求神女援助的西梁人,而神女宮內卻無幾人知曉,其中,包括那位為為美女得罪了神女的雲遊。唉,真不曉得,他到底是深情,還是容易動情。
議事之日,神女照例叫我作陪,大殿內滿是女官和西梁人,鍾鼓樂聲隨人落座而止,神女也才坐好,端出個一城之主的模樣。
而他們聊的內容,無非就是待到老王死後,如何攛掇王權輔佐郡王之事。我站在旁邊聽出些苗頭,這些人,原來是小郡王的幕僚。想起前些日子,這小郡王就急不可耐地抓柳青木讓雲遊出招,最後談得如何,我是錯過了,可我猜雲遊定不會背叛南宮越。
神女住了話,讓女官們呈飯食款待,原來到了就餐的時刻,可女官們卻一個個神色壓抑,神女再說了一遍,才麵麵相覷地沿殿門而去。
看樣子,這殿裏從來未被當作餐廳招待過人啊!
我也隨眾女官過去幫忙,可剛走了兩步,神女就輕咳一聲,我扭頭,她眼神示意,讓我留在身邊。
就這樣,我一腔抱怨不能疏解,站在神女身後,餓著肚子,一道道美食過眼,卻隻能幹看著它一點點被這幫人胡吃海塞個淨。
越餓卻是越發清醒,我梳理著……
南宮越信任雲遊,雲家也是輔佐他的,雖然如今他的這支殘破凋零。
易邊同南小郡王對立,神女輔佐小郡王,便是同易邊對著幹。
易邊與南宮越是自小被我看著攪基的一對兒,呸!被我看大的一對。白霧苑這種南宮家地宮入口辛密之處都出入自由了,感情自然好得沒話說。
如此,南宮越若是在天青待過,恐怕早就被神女恨之入骨。不然也不會如此破例在大殿賞飯食。
盛情款待小郡王幕僚,那便是對抗易邊,也即是對南宮越的抱負。
“知悉。”神女輕喚我一聲。
“哦!”我抬起手邊清酒壺,給盞裏滿上。
神女接過,起身舉酒。
“願郡王早日登基,以安西梁!”
眾人皆起身,響和聲一片,“願郡王早日登基,已安西梁!”
我站在一側,那些人齊刷刷舉酒,一飲而盡,高聲應和,我從上而下看去,內心竟有一絲澎湃,一瞬恍惚。
南宮越、宋易邊、小郡王、霍止、南宮烏蘇、南宮蘇素……原來,這就是他們一直追求的。
萬民臣服,治世太平,坐擁江山,百姓稱頌。
也難怪,到死不肯罷手。
那一瞬的恍惚,我眼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權力比之魔戒,誘惑力大了不止一倍,讓人入魔的可能,也不止一倍。
我如此死心塌地的想將自己這條命還給南宮越,如此為他涉險,會不會也隻是他手下一顆棋子,會不會我一心所向之人,隻是個被權力癲狂的白衣惡魔?
酒宴畢,眾人稍歇後,又開始正襟危坐地商談正事。
此刻的話題,卻聽得我有些心驚膽寒,如芒在背。
沒錯,他們說的,正是江湖間流傳許久的《幽穀傳》和消失的神石。
“在下雖未親自閱覽過此書,但卻曾聽父輩講起過。上一塊神石易主,鎬京徹夜嘶鳴,那塊神石恐怕正是先皇所奪取,而《幽穀傳》定然在他手中,否則他怎會知曉神石易主,守者癲狂,而事先將那一族人困守。”
神女盯著桌麵,沉默不語。
在坐幕僚見她未發言,便開始扯話題:“鄙人曾略覽殘卷,上古默人才是《幽穀傳》守者,但那書流失已久,默人也並未癲狂。大燕曆代皇帝,不少人利用上古默族,男子從軍,女子觀賞,使得默人一度消亡。而南宮烏蘇的手下,恐怕正有一名默人,否則,也不會從默人手中得到《幽穀傳》。”
那廂裏,幕僚還熱火朝天地猜疑《幽穀傳》下落,我卻想起,小時曾在南宮越手中見過《幽穀傳》,雖不知是不是抄本,但曾在南宮烏蘇手上之事,必然準確無疑。而唯一一個反對我接觸默人的,便是南宮越了,他失控低吼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莫不成南宮越真知道些什麼?
到了最後,眾人得出了一致結論,若想奪取王權,必然需尋到神石,若想得神石,必然需尋到《幽穀傳》,若想得到《幽穀傳》,必然需要一部分勢力滲入大燕高層。
而說起這一部分滲入,眾人紛紛不敢言說,隻看著高坐沉默的神女。
神女這才抬起頭,半晌,勾起一絲笑容。
“就按此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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