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動作很快,那種膠狀的東西很快被砍斷,他扔到畫戟,挖開小哥的麵門,小哥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吃喘息,這才讓他憋青了的臉回了顏色。那種膠狀的透明物類似矽膠,卻比矽膠堅硬許多。
小哥整個人被霍止連帶著硬矽膠從透明牆內拔出,隨手拍開一塊碎石後,霍止半扶著傾倒的小哥,問道:“可能行走?”
而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的小哥,動著自己下墜的麵頰,含糊不清道:“……我試試。”
胡子叔雙手緊握,雙手緊握,顫抖不止,我上前問他的手還好嗎?他卻臉眼色都不願甩給我,朝著霍止兩人的方向說:“不必姑娘費心,常年飲酒,落下的毛病罷了。姑娘還是往裏站些,前麵裂隙甚多,出了差池,少當家可要取我賤命。”
不用說了,一開口我就知道這家夥不喜歡我。就像那句話說的,我不是人民幣,做不到讓任何人都喜歡我。沒辦法,我也隻能退回凹陷,遠遠看霍止甩著兵器阻擋石塊,搭著破布衣服一般的小哥往回跑。仔細看就能發現,霍止並沒有選擇過去時那般靈活的飛躍,而是選擇踩著裂隙滿布,還不斷向下塌陷的地麵而來。可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家夥在某些方麵絕對是個鑽牛角尖的性子,就比如到嘴的肉,你能給他扯下來吞肚子裏,他也要把你咬死然後扒開肚皮去找。當然,這位嬌生慣養的世子也自然沒那麼血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謂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對於他來說有挑戰性的東西實在太少,所以當得知鎬京詩會拔得頭籌者又是南宮越時,他同南宮越的第一次相見就已經是皮笑肉不笑恨得牙癢癢了。當然,這也是在拉我去大理路上的一次偶然。這些都是我在大理待的那兩年,他跟我坦白的,其實這些我都不算太在意,這和霍止坦白他先前瞧不起我根本算不上什麼。如此說來,去大理的路上這位爺都在同我鬥嘴,也可以看成是我與他齊名的憤怒的一種發泄。就是肉被人吃了,扒了肚子還找不見的憤懣。
不負我對他如此精確而詳實的分析,這家夥還就真把小哥這塊肉給“叼”回來了。他像是炫耀自己戰功一般,趁胡子叔為小哥剝開膠體時衝我眨了眨眼,一揮戟拍開一塊危石。
“那物有毒,怕是透表入裏,才損人精氣。不妨大體,就是需少當家協姑娘回避片刻……”
我明白了,這是要剝小哥衣服啊!
霍止對我在場的事並不在意,隻是擺著畫戟插身在我視野前,將胡子叔和小哥擋了個全,我衝他努努嘴,道:“世子武功精進不少。”
“如此讚美,本世子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兒了!”
哼!臭屁霍止,跨你兩句還翹尾巴啦?
我轉過身不再理他,讓他一個人在那裏對著落石花拳繡腿,沒多久,他又俯身在我後背,問道:“看什麼呢?石頭?石頭有什麼好看的。”
霍止昂著頭邁步走到我眼前,再一次讓我不得不去看他,“你可是在想他的赤身裸體?”
赤身裸體?誰的,小哥的?開什麼玩笑!
“別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樣!”
霍止笑得痞裏痞氣,“他有什麼好看的?不讓你看,你瞧你,還生氣!多看看本世子,呐!八百裏再挑不出一個!”
“你你你!”我點著他的胸口,道:“都說了沒你的事兒,哪來這麼多戲給自己加!”
“那定是在想心上人了。”
其實當時我什麼也沒在想,這兩天的事情太多太多,比我任何一次經曆都豐富。霍止不提還好,一提我就想起來那道白色冷清的孤寂身影,他正在那關著幽魂一般喪人的地宮內,生死難測。
“又出神。你該不會日久生情,真真傾心你的仇家南宮越了吧?”
“關你何事!”我偷偷抹了把淚,對霍止道:“問我,先說說你又再想什麼?世子大爺,難不成是您宮裏幾房嬌妻美妾,鶯鶯燕燕,兒女情長?自古英雄多風流,您有個什麼話兒想說,又礙著麵子不得說的,不如跟我透露透露,也讓您那柔軟脆弱的英雄淚啊,好好發泄一翻?”
一番話畢,霍止看我的眼神如同看著怪物,擰著眉道:“嘴尖舌叼,口蜜腹劍。這話形容你真是沒錯。”
我生氣了,上前一步問他:“誰說的?”
“還能有誰?”
霍止這莫名其妙的回答讓我思索半晌,最後我覺得也隻有跟在霍止身邊,八麵玲瓏的七師兄才能說出如此順承霍止心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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