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寒的空氣攜著腥風而來，撲在我的臉上。它扶起神女跳動的衣擺，在這死氣沉沉的地方，僵硬地生動。
南宮越輕輕摟住我，嗓音空洞而輕飄：“走吧，微顏。”
我的步子早已僵在遠處，幾乎是被他推著走的。
而我的背後卻一直冒著冷汗，好像有一雙目光戳在我背後，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我不敢回身，一想起背後那成山的死人堆中，一人雙眼銳利，我就頭皮發麻。
剛想到此處，南宮越的手從腰間瞬間移到我頭上，將我往他懷裏掰去。
我被南宮越的強硬驚得一時無法反應，目光所及，前方的神女亦是詭異地歪著頭。
不遠處的花草門框上，一隻寒箭戳在其上，箭羽搖擺。
原來越將我的頭歪過去是為了躲開箭，天呐！他和神女的腦袋後麵長眼睛了嗎？
“惡女邪婆！將還水留下！”
這聲音乍一聽，好似走在冰山上被冷得發抖，可再細細琢磨，這話分明是憤怒地打顫。
我扭頭過去，一名身材不算高大，緒著長須，大腹便便的長著，從再次湧來的人潮之中，走了出來。他一手握弓，另一手的箭已搭上弦，似是不應，便要死人。
那身影越看越熟悉，我仔細想了想，這不正是焦小將的老父，送我千煉銀絲的天青員外，焦蘊老先生嗎？
他不是應該查到射殺焦紅城的凶手是霍止，而去四處追殺嗎？
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為何刀口要對準神女？
南宮越悄然無息地攜我悄悄挪到一邊，移開雙方目光擦出激烈火星的戰場。
神女拔下羽箭，挑著腳尖，悠然往回走去。
“呦，這不是我西梁德高望重的大員外，焦蘊焦員外嗎？想您一家住天青這許多年，僅是搬來時曾見過一麵。本宮想您這許多年可是腿腳不便，不曾來神女宮做客。而今這個時候來，真不是個留人的好時候。”
“廢話少說！你這機關隻能使用一次，將還水交於我，留你不死！”
神女的雙眼危險地眯起，沉沉言道：“老頭子。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兒子死了，不安享晚年，反倒我神女宮來找死？”
“我焦家數年隱忍，從商而藏蘊，為的都是培養我那英年早逝的兒子。前些日子，我曾派人來你宮中求取還水，你呢？一些慰問就將我焦家打發了？真當我們好欺負！”說著，焦蘊的雙手已拉滿了弓。
“且慢！焦老頭子，本宮書信中寫得清清楚楚，還水並沒有起死回生之效，這是確確實實的！哪怕它真有，也是神物，不得為凡人侵犯。這些，不都給你說清了嗎？”
“滿口胡言！”焦蘊一把摔掉弓箭，大吼道：“不就是為了省下你手中那點還水，維護天青繁榮，都是借口！四十年前，我見你時就是如此容貌，而今分毫未變！你當他人都是啥子嗎？”
“焦先生……”
“莫說了！”焦蘊打斷了神女的話，扭身鑽進人堆裏。我聽見神女長歎一聲，似是無奈，也讓我有些恐懼。這女人，似乎總是在殺人前後，無奈地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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