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神女也是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
南宮越命我拔下神女身上的天蠶絲大袖衫,此時她正背對著我,未再向我摸來,那曾讓我羨慕無比的手,此刻卻是紅白交融,尋向鏤空花架,那花架並非十分堅實,其上綠柳枝飄晃,她扶上去,架角卻沒有移動分毫,好似長在青石板上一般。
“本宮最後再問一遍,你幾人皆為還水而來,誰將能保得了本宮,本宮必然不計前嫌,願交出剩下的還水!”
霍止冷笑著斜倒在小幾邊,短刀在手上把玩,冷芒從刀尖閃來,看的人心生畏懼。
這小子又在裝逼,他再這麼甩刀子玩,早晚有一天得紮在他自己身上。
雨聲在一片寂然中似是更大了,夜幕微降,甬道的風聲隨著飄搖的燭火吹來,嗚嗚作響。
“怎麼?兩位公子洪路齊名,誰都不願撕破臉皮?”
神**狠一笑。
重物忽然帶著叮鈴的鐵鏈聲響起,我們幾人循聲望去,視線中忽然一花,還未看清是何物,就隻聽“咚”的一聲!火花閃電在青石板上一閃而過,割裂的嘶鳴刺耳難忍,我忍不住捂住耳朵閉上雙眼,待再睜眼時,眼前白紗緩緩飄落,半纏半降在地上,它纏繞的是沿著固定白紗的軌道活動的萬字鏈,其下覆蓋著的,則是純淨沒有一絲雜色的玄黑重斧,從洞口至神女所在已被鐵鏈所勾連的重刀劃為兩邊,重斧絲毫無損,反倒將青石板輕輕鬆鬆割開了一道兩指的深溝。
如此纖細的鏈條竟能掛住重斧,難以想象。
而這閃神的功夫,南宮越已閃到四五步之外,避開了走軌降下的暗器。
神女這一露手,總算是讓沒個正型的霍止接住了刀,收在腰間,“隻便是幹說,誰信呐!”
“難不成讓本宮配來給你看?本宮說了這暗宮裏機關遍布,可騙了你們?難道非得要全試完?讓你們如同那甬道內的屍堆一般才可嗎?”
“你這女人,活不了幾日,本世子怎知你配好的還水是真是假?”
就在此時,神女的腰背忽然佝僂起來,她痛苦地蹲在地上,手卻緊緊握住花架不動。
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此時我過去扒了她的大袖衫……
我鬼使神差地上前兩步,伸手向背對著我痛苦呻吟的神女……
“咳!咳咳!”
我猛地收回手,扭頭看向一側正被屠少敬順氣的南宮越,他瞥了眼我,攏在白衣下的手,衝我搖了搖。
為什麼?這是最好的時機!他為什麼不讓我去搶?
神女的身體縮成了十一二歲的身高,寬大衣袍,纖細雙眉,一點金紋隱現。她這般稚嫩的模樣,同我當時見到的小南宮越如出一轍。隻是那雙晶瑩的眼中,滿是厭惡。
“嗯?”霍止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跨過重斧,一臉好奇地弓著腰來大量神女。
神女人雖變小了,可脾氣還是陰晴不定,她那小巧的手指著前來作死的霍止,大喝道:“再往前走一步,讓你這輩子都後悔!”
霍止住了腳,挑挑眉,幹脆直接坐在原地。
神女順了順氣,道:“若本宮所配還水解不了毒,自然並非還水。”說罷,她便要走去那化學實驗室一般的暗室,可她卻沒忘記這個還在她身後圖謀不軌的我,衝我一招手道:“你來。”
“她做不了你的人質。”南宮越忽然開口道。
我硬著脖子,勉強轉過去看他那冷漠的麵容,心如刀割。
神女冷笑一聲,道“本宮自然曉得。”
我神情恍惚,神女這次帶上了暗室的門,也幸虧我看不見外麵,我可不想在那個冷熱無常的家夥麵前崩潰。
不遠處傳來神女幼嫩的聲音:“哭有甚用處,有情的男人,在這世上活不長。”
這暗室應該隔音不錯吧,我忍著淚,聲音還是哽咽,“你說他那話是真是假,我覺得是假的,是騙你的,可還是勸不服自己。”
“莫管了,權當是保護你的。”神女走來,皺褶美好的麵孔,對我道:“抱本宮上去,本宮還是夠不著。”
原來,這神女並非要講我當成人質,而是將我看成一個人肉梯子。她變小後隻能靠著我去拿那些緊湊的玻璃瓶,原模原樣地又製了一小瓶還水。隻可惜拿鼻煙壺在她讓我抱她之前,就被她套了一層錦袋,我看不清裏麵還剩多少還水。
配好後,神女並沒有當即走出暗室,而是先飲下一口還水。
也就是一兩分鍾的事,她又恢複了正常體型,我沒有趁機下手,畢竟是暗室,拳頭沒神女大,又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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