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對我,一幅骨架鬆散地樣子,擰著胳膊腿兒,扶正衣袍,眨眼間,這麼一個小蘿莉就又恢複了禦姐模樣。
為什麼當年我見到南宮越正常大小時,沒有這般感歎?哦對了,那時我已發現了真正護著的人,同他的一一姑娘手牽著手,和好如初呢……
“出了這門,方才的你對我說的,我對你說的,可都忘卻了?”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他看不見背後的我,我應道:“姑娘同我說了什麼話嗎?”
神女轉首,額前龍須發繞在眉眼,搭在鼻梁,一霎間魅惑至極,“不罔本宮錯信於你,知悉也是聰慧的女子。”
她向我走來時,門已啟開,我垂著頭,跟在她身後,畢恭畢敬,實際上我確是想研究研究開門的機關在哪片地磚上。
然而我走過了神女的大部分落腳的地磚,門卻沒有絲毫動靜。
從外宮射來昏暗的光線,我緩緩抬頭,南宮越、霍止和屠少敬三人皆站在花架旁,南宮越和屠少敬已將手乖乖放回袖帶中,隻有霍止還沒眼色地在花架上扣來扣去,而宮內除了落下來的玄鐵斧,再無任何異常。
本以為神女會大發雷霆,誰想她好像早就料到他們會有如此動作,隻看了一眼,便無所謂地垂下頭去解腰上染血的大袖衫。
“可探清楚了?”
南宮越輕笑道:“地宮機關玄妙,豈能為俗人可破?”
我跟著神女向他們走去,在她沒注意的時候走到了南宮越伸手可及之處,南宮越很自然地上前一步,恰好將我擋在身後,這一舉動讓我又是暖心又是驚心。也隻有他的話能讓我一句句細細琢磨好幾遍,笑了又哭,悲了又喜。
他還是在意我的。
“神女可想好,將還水交予誰手了?”
“嗬!”神女冷笑一聲,“本宮差點忘了,七皇子知曉還水的愈創能力。畢竟,偷取的還水最終變成藍羽,成了皇子你的軍攻嘛!”
我的視線被南宮越擋住,卻在雨聲中明顯分辨出神女的音源轉了個方向,直衝我們道:“現今方信了還水是真,可還有人懷疑?有人若傷了本宮,利益所惑,還有情可原,本宮此生最恨的除了欺騙,就是不信本宮的話!”
平日裏話癆的霍止今日沉默許久,此刻才說話,卻還是帶著懶洋洋的調:“怎麼啊!你拿的是真還水,便要和亡國皇子一道對付本世子了?”
這個霍止,說別人亡國,他的大理藩不照樣被叛軍攻陷了嗎?
霍止不曉得我內心對他有多不屑,那禍害的品德永遠不及我家越七爺。
南宮越舉了個打住的手勢,道:“越不貪心,求到還水,足夠便好。”
他一指神女手中褪去鮮血的大袖衫,道:“天蠶絲僅供一人用,地利人和,何必冒險跳崖。以我四人能力,加上還水,殺出一條血路,最為安全,如此起步更好?”
霍止那水亮的黑珍珠在眼眶中轉來轉去。倚在花架上的神女率先笑了起來,那花容眉開眼彎,貝齒咬著發絲,媚眼靈動,“月兒,如今本宮越來越後悔,你沒能留在身邊了……待到咱們出去,你可是能……”
“我倒是對一個傳言感興趣。”南宮越輕垂目,不僅對神女的話絲毫沒有反應,反倒是再次打斷道:“早有言,兆水宮中暗藏一鎮殿之寶,在老王爺之手,霍世子降生後受盡寵愛,老王爺也將那鎮殿之寶掘出,交予世子……”
我和眾人的眼光,在南宮越這句話降下之後,全都投向了打嗬欠的霍止身上,一時間,空氣仿佛凝滯,就連空氣中潮濕的水汽都無比沉重,包括屠少敬在內,每個人的神情都有些不一樣,說不來的詭異和緊張。
雨聲敲拍岩壁,脆而漸緩,天色昏暗依舊。斑駁輕紗拂搖,寒風襲來,四人鬼胎心懷。無人再語,然,人人心語。
霍止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擺了擺僵硬的腦袋,眯著眼,嗤笑道:“要說傳言,倒是皇子您老家的傳言更玄。早有說神石已有四塊落入你手中,否則江湖上的幫派、遊俠怎會幫本世子攻陷鎬京?還不是因為都盯上了你家裏那幾塊寶貝石頭。”
南宮越也應答,白袍帶襟在風中浮動,轉而向神色凝重的神女,道:“來此後,曾探到觀星後人所在,越猜想,觀星後人來此,九成是為了神石。越曾有幸閱覽《神石錄》殘卷,觀星後人不奪神石,職責之一便是觀察星象,神石易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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