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邱清泉關門打狗(1 / 2)

另一把鋒利的尖刀,此刻正向南寧北郊插去,操刀人是新編第二十二師師長邱清泉和副師長廖耀湘。

在南寧通往昆侖關的這段長達五十公裏的公路上,有大塘、二塘、三塘……直至九塘等九個村鎮。日軍占領昆侖關後,依照這九個村鎮戰略地位的輕重,分別扔下一部兵力,建立據點。這些據點在日軍大部隊向北推進時,可保證南寧到昆侖關這一戰略補給線的暢通無阻;當昆侖關遭到中國軍隊攻擊時,又可源源不斷往昆侖關實施救援。

新編第二十二師的任務,就是繞過昆侖關,插向敵後的五塘、六塘,並不惜一切代價占領之。如能完成這一戰略穿插,就能在南寧至昆侖關之間兀然築起一道堤壩。它既可切斷昆侖關守敵的退路,又可攔截從南寧出發的援兵。用句通俗的軍事術語說,這叫“關門打狗”。

同選擇榮譽第一師攻擊昆侖關一樣,杜聿明命令新編第二十二師穿插迂回於敵後,那也是一種天造地設、非它莫屬的安排,真可謂“兵遇強將,將遇良才”。

由“德國將軍”邱清泉擔任師長、“法國將軍”廖耀湘擔任副師長的新編第二十二師,是一支幾乎沒有曆史的部隊。它既不像榮譽第一師那樣擁有眾多的富有作戰經驗的傷愈官兵,也沒有第二〇〇師那種由原裝甲團兵發跡的班底。邱清泉和廖耀湘高高興興地擔任這支新編部隊的師長和副師長,他們所看中的,偏偏又是這一點:沒有那些居功自傲的抗戰老兵,正好可以避免部隊的驕奢之風;沒有以往的班底,則可杜絕因人事上的盤根錯節而造成的山頭林立狀態。這就像訓練一個琴手,從一張白紙開始,就沒有那麼多難以改變的痼疾。更何況邱清泉和廖耀湘每人肚子裏,都裝滿了從德國和法國學來的軍事理論及技術,他們久久渴望的,正是要標新立異地培植和訓練出一支新軍來。

黃埔二期畢業和三年的德國柏林陸軍大學留學生涯,把邱清泉培養成了一個崇尚武力、鋒芒畢露、性格囂張的頗有爭論的軍人。

人們曾送邱清泉一個綽號:邱瘋子。

提升新編第二十二師師長後,邱清泉帶領部隊駐湖南湘潭東安縣訓練。他堅持向部隊灌輸軍事哲學,教授德國之機械化戰術。幾個月下來,國民黨軍事委員會檢閱組給予了這樣的評價:“第五軍居西南各軍第一,新編二十二師又為第五軍第一。”“新編二十二師訓練優良,軍紀良好。該師師長邱清泉,愛士兵如兄弟。”

邱清泉是在帶領部隊移防長沙,準備參加第二次長沙會戰時,突然接到開赴桂南的命令的。和榮譽第一師一樣,該師經過17天的徒步行軍,於12月中旬到達集結地:昆侖關以北的思壟。在思壟剛休整兩天,杜聿明命令他們搶在總攻之前率先行動,秘密向昆侖關以南穿插。

12月16日,全師官兵不辭辛苦,穿越數十裏大山,從西側繞過昆侖關,經太平村抵達昆侖關以南的五塘附近。當天夜晚,邱清泉和廖耀湘在譚蓬村出席全軍團以上長官軍事會議後,星夜兼程,於黎明前趕上已在一條無名山穀裏待命的部隊。此時,堅守在五塘沿線的日軍,連做夢也不會想到,竟有如此一支龐大的中國機械化部隊,正像一柄寒光閃閃的尖刀,悄悄地向他們的咽喉刺來。

17日這天,邱清泉命令部隊以逸代勞,潛伏在山穀裏靜靜待命。他非常慶幸自己的部隊未被敵人發現,決定采用以步兵突襲的辦法,配合主攻部隊,把日軍打個措手不及。

18日拂曉,邱清泉接到了杜聿明下達的與榮譽第一師同時發起攻擊的命令。同往常一樣沉寂了一天一夜的山穀裏,突然馬達轟鳴,車輪滾滾,這支鋼鐵大軍如山洪爆發,奪路而出,坦克履帶輾起的烏蒙蒙的煙塵,遮天蔽日。

駐守在五塘的日軍驚呆了,當時還以為是帝國的戰車兵團向昆侖關方向推進,但仔細一看又感到不對頭,於是“乒乒乓乓”開槍還擊。

戰車隆隆向前,轉眼把日軍據點周圍的鐵絲網和碉堡壓在鋼鐵履帶之下。緊隨著坦克前進的步兵蜂擁而來,迅速搶戰陣地,把日軍打得紛紛向四塘和六塘逃散。

在五塘站住腳之後,邱清泉命令兵分兩路:一路固守五塘以南,趁機炸毀伸向四塘的橋梁,搶挖戰鬥工事,準備對付增援敵人;一路往六塘推進,迅速擴大戰果。